第32章(第2/3頁)
沒有看到其他人,應該是太宰治讓手下去處理後續的事情了。
算得真準。
果然這人看上去不著調,背後一手棋什麽時候下到尾聲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凜“嗯”了一聲,說:“違和感太重了,看上去好像順理成章,但那些私下交易得到的錢,就是在這種場合轉手的吧。”
他們兩人都注意到了這點。
所以太宰治出現在這裏,梅宮凜確定他會在這裏。
凜似乎聽見太宰治輕笑了一聲,等她收回落在對面廣告牌上的視線,只能看到少年半邊的側臉,以及他微微往上翹的唇角。
看上去不怎麽正經,笑意輕浮又漫不經心,瞳孔中散落著雲朵與天空。
兩人差不多同時邁步往前走。
打氣筒被太宰治拿在手上甩得十分有節奏,看得梅宮凜眼角一抽。
凜見他悠閑的不得了的樣子,問:“我們就這麽……散步?”
太宰:“你也可以自己去找點別的事情做。”
凜:“……”
果然就是在正大光明偷懶的意思吧。
她看向太宰,突然問:“我打擾了你的個人秀,你是不是有點生氣?”
“唔。”
太宰治轉著打氣筒,拉環懸在食指指尖,手腕跟著慣性轉動,“生氣談不上,只是有點無聊。”
他彎彎眉眼,很虛假,又很和善地笑:“既然你可以做到,以後我就能輕松了。”
凜聞言,默了兩秒,聲音很輕地說:“有對方魚死網破的這種可能,如果你一個人侵入,我當然知道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但是——”
說到這裏,凜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他纏著繃帶的手臂。
太宰治沒想到她還有後話,他以為方才那場是他們兩人的博弈,後續的討論就如同棋盤結束後的對手交流。
這是很順理成章、最能解釋方才發生的一切的結論。
但梅宮凜推翻了這個結論。
“如果你覺得無聊,我以後不會這麽做了。”凜停下腳步,指了指路口的另一邊,“我從這邊走了。”
她的告別簡短又直接。
也沒有迂回的多余言辭。
太宰治覺得她好像突然柔軟下來,比起她最開始展露給自己的“愛意”,現在在他眼前所看到的,又是梅宮凜的另一面。
千變萬化,很難說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又或許所有的表現才組成了她這個復雜的人。
太宰治停下腳步。
他手中轉著的、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朋友的打氣筒也跟著停了下來:“但是什麽?”
凜有些訝然地看他一眼。
方才她說了一大段話,太宰治都是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她還以為這人跟本不吃這招,已經準備分道揚鑣找個地方happy了,沒想到他居然又提起來了。
“但是……”
凜想了想,將原本想調侃太宰治已經夠“身殘志堅”的話改了一下,到底目前不想和這人交惡,表現在臉上,少女有幾分猶豫,“你不是怕疼麽?”
順著這個思路,她之前的表現也很契合。
有那種危險的可能,太宰治固然能夠達成他想要的結果,可過程想想就知道不會簡單,確實有太宰治本人所說的“不無聊”,但那代價一定是要掛點彩了。
——我當然知道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但是,你不是怕疼麽?
“……”
太宰治望過來的眼眸剔透如琉璃,像是能夠穿透人心,於樹影切割的陽光下,承接了細碎閃亮的光。
“如果我當時不在莊園,你會怎麽做?”太宰治問。
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切入點。
對於能想辦法的人來說,一紙文件的漏洞多得數都數不清。
“不,你會在那裏的。”
凜語氣肯定,沒有半分回圜余地地確定,“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就會那麽做。”
這問題突兀,但突兀得並非只有這一件事。她原本還以為玩夠了就能拜拜走人,沒想到琴酒傻逼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她和太宰治現階段關系微妙,太宰治沒有拆穿她,或者說到現在都沒有對她做出什麽棘手的事。凜覺得,她在太宰治面前服服軟也不錯。
聞言,太宰治眉梢動了動,似乎想作出一個面部動作,又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了。
凜試探著問:“我這算是合格了嗎?”
太宰治斷然否認她的想法:“不,你不是合格了。”
“這裏從來都不是什麽幹凈的地方,你只是憑借自己的本事在這裏占得了一席之地。”少年微微擡首,被耀眼的陽光刺激得眯起了眼,“最好是永遠都讓別人搶不走你的地盤,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最後這句話……
凜頓了頓,很乖巧地說:“多謝前輩的教導。”
太宰治突然收回視線盯著她,神色與語氣都染上了十分的興致,眼底直接蹦出了亮光:“再叫一聲‘前輩’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