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舊宅(十一)

到底二樓走廊的畫作裏面藏著什麽秘密呢?

別人看了幾十遍,這些畫顧奚櫟看了上百遍,沒事的時候她就琢磨這些畫,慢慢的連畫作裏面的一些小細節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真的很奇怪,這些畫雖然都是同出一轍的荒誕,可是全部的主題都不一樣,很難從中發現什麽共同點。

在鉆石消失的時候,顧奚櫟忽然想到,這些畫作中也是有一顆鉆石,它被鑲嵌在戒指中。

畫裏的主人公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的頭發全部都變成了蛇,一口一口的撕咬女人的血肉,這些蛇都有毒,女人的半個身軀都變成了青紫色,她將命不久矣,哀求的看著畫外的人。

越是美,這一幅畫就越是殘忍,這些蛇就越是可怕。

蛇是有象征意義的動物,它被稱為小龍,因為它們有資格化身為龍,往往又作為男性的象征,最有意思的是它還兼具著陰險、冷漠等特性,當然也有一些正面的象征意義,很多美麗迷人的妖怪也是蛇化成的。總覺得畫的內涵比較多,所以當時顧奚櫟對這幅畫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這個女人的手上就戴著一枚戒指。

眾所周知,戒指戴在不同的手指上有不同的意義,大拇指上戴著的戒指一般被稱為扳指,象征的權利和地位,戴在食指上是指自己想結婚但還沒有熱戀的對象,虛位以待。中指是說有對象且已經訂婚了,無名指結過婚的人都知道,婚禮上交換戒指……戒指就要戴在這根手指上面。

如果小拇指上有一枚戒指,代表的就是不婚族。

當然,一般也沒有這麽嚴格的規定,特別是在末日,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人們對於儀式感就沒有這麽看重了。顧奚櫟能知道這些,因為她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小姐,她也應該知道這些。

鉆戒就戴在女人的無名指上,這說明她是一名已婚女性。

這些畫都是可以取下來的,為了探查畫的後面有沒有什麽貓膩,這些畫遊客們都是取下來檢查過的,最後又按照原本的順序給掛回去了。好像光從畫作上是看不出有什麽順序的,因為這些畫並沒有被發現有什麽共同點。

顧奚櫟發現了共同點。

這些畫作的色彩非常的鮮明,以至於任何一幅畫作都沒有需要使用大面積白色顏料的部分,有一個驚人的巧合,每一幅畫作中都有一個白點!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這些白點的大小都不一樣,最大的時候,它其實是一枚鉆石戒指。

花濛找來了放大鏡,對著最大的那個白點看,發現那真的一枚戒指的形狀。

隱藏著一樓畫作裏面的是一雙雙眼睛,隱藏在二樓畫作裏面的是鉆石戒指,但二樓的秘密藏得太過隱蔽,太難想到了。

這個沒有人發現的謎題其實就是最簡單的排序。

顧奚櫟:“排序嘛,無非是從大到小,從左到右,或者是反過來。”

這一番話聽起來非常的有道理,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已經沒有更多的線索,大家將畫全部取下來,去一一對比白點的大小,這不算是個多精細的活。

顧奚櫟搬的那幅畫外框鋒利,她取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喬元彬,在小腿上弄出了一個長長的傷口,她著急得不得了,幸好舊宅裏面可能缺的東西很多,卻絕對不缺繃帶和藥水。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顧奚櫟還覺得很奇怪,甚至想過舊宅的主人會不會是醫生之類,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也許舊宅的主人是個變、態。

時常在旁人的身上弄出傷口,自然也就需要包紮傷口。

喬元彬:“沒事,只是小傷而已。你的力氣太小了,還是我來罷!”

顧奚櫟為她包紮完畢,不好意思的說:“傷口太長了,我包得像是木乃伊一樣。”

喬元彬:“這種擦傷,不管它也可以。你已經包紮得很好了,經常幫人包紮傷口嗎?”

顧奚櫟:“也沒有啦!都是看碟片學的,家裏人要是受傷了肯定都瞞著我,我沒機會幫他們包紮傷口,而且安全區也有更專業的醫生護士。”

其實包紮不包紮都可以,破了一點皮的傷口,要是按喬元彬原來的脾氣,是根本就可以不管它的。如果不是怕顧奚櫟太緊張了,都沒必要弄。

喬元彬笑了笑:“讓開一點,小心砸到你。”

顧奚櫟:“喬姐,你有家人嗎?”

其實在亡靈領域裏,一般不談論這些。在末日裏生活得不大好的人,也沒有底氣提“家”這個字,恰巧喬元彬曾經是有資格提這個字眼的人。

“我曾經有家人,我還有個妹妹。”

喬元彬:“原本我們很幸福,後來暗侵蝕蔓延到我們生活的地區,父母和妹妹被成功營救,我運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沒死,幸運的上了巴士。”

可也有不幸,暫時是活下來了,卻要在每一個站點被迫下車,進入亡靈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