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柳蘊步子像灌了千鈞重的東西,良久都沒能提起,冬葵隱隱有些不滿,他不得已到了跟前,思及當年強迫冬葵的模樣,難免惱恨自己,哪怕冬葵會恐慌,他也不要重復當年了,他輕輕地撫了撫冬葵的發,單膝伏地,挺拔偉岸的身子矮在座位下,揚起了一張俊眉修目的面容,“是我不好,我……”

不容他說完,冬葵眸中露出幾分茫然,“你不該這樣。”

她沒恐慌已是謝天謝地,柳蘊喜極,把她的雙手拉出來放在掌心握著,“我該是如此。”

冬葵神色冷漠,“不知怎麽地,我想問一問你。”

“好,你問什麽都可以。”柳蘊縱容著。

冬葵俯下身子,熟悉的溫香縈繞而來,柳蘊神色微變,盡管他克制著,仍是不免眯起眸子,腦中轟得一聲,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每每情動,他都恨不得將冬葵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竭力壓著欲……望,聽冬葵清楚地問,“那你承認麽?”

當頭一棒,心頭念想褪得一幹二凈,柳蘊不由捏緊了手中纖細的手腕,冬葵疼得一皺眉,猛地抽出,將身子後仰,偏頭喊了一聲,“青竹。”

青竹捧著一張紙來,她低著頭,身子微微抖著,來至兩人身前,將那紙一奉給柳蘊,速速退了出去。

柳蘊翻開紙瞧了一眼,眸中閃出不可置信,而後釀出滔天怒意,識得出這是冬葵的字跡,拽起她的雙手低低笑了一聲,“我手把手教你識字,難不成就為了這一天!”

為了這一天,讓她親手寫下和離書!

“松開!”冬葵抽出雙手,起身從他身側離座,下了台階,“你若不承認,就簽了它。”

“好,好,好得很!”柳蘊豁然起身,回頭怒斥,“你這是翅膀硬了,不要我了?”冬葵連頭都不回,衣角閃出門口,柳蘊氣得身子一晃,一把扶住椅子才穩住身形,口中牙齒咯咯作響,良久不見冬葵回來,一腳踹翻桌椅,將那紙團在手裏,出了院子。

半道遇見宋平水,這場戲結束了,宋平水正命人收拾東西,轉身就被柳蘊拽進了書房,柳蘊長長地呼了口氣,才從牙縫裏擠出一聲,“她要和我和離!”

“你活該!”

幾人做戲期間,齊先生找到宋平水問了,“大人何故不治夫人的失憶?”

宋平水驚了,“不可能,太醫院及這些名醫都是為治夫人失憶而來,包括先生,我們都等著夫人好呢。”

“可老夫說了能出方子,見效還快,大人硬是沒讓老夫出。”

“隨煙,你拖著決明不讓他見冬葵還可理解,冬葵病著,怕嚇著了決明,但你拖著冬葵的失憶不治,到底是何意思!”宋平水也是氣極了,隔著幾步遠拿手指點了點柳蘊,“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就算你們近年關系不好,倘若是你做錯了,你服個軟,認個錯,不就行了?你到底在怕什麽!”

沒有人比柳蘊更清楚他在怕什麽,偏偏柳蘊閉口不提,宋平水急得沖到他跟前,指了指自己,“隨煙,以我與你的關系,你也不願意和我提?”

柳蘊薄唇一抿。

“好得很,柳隨煙,你便作死吧。”宋平水氣得撫掌大笑,“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麽多年了,自你把她撿回來,你養她護她娶她,她亦把你當成自己的命,我不信,即便你做了什麽不能饒恕的事,這樣的情意難不成蓋不過她對你的怨恨!”

宋平水甩袖而出。

柳蘊杵在原地,良久摸到圈椅坐下,將手裏團著的那紙撫平,紙上的那些字醜到不能看,柳蘊無奈地撫了撫額頭,一一瞧過,氣得闔了眼,一封和離書,八個錯字,簽個什麽簽!

揚聲吩咐門外隨從,“請齊先生過來。”

隨從匆匆去了。

自打齊先生進府,整日被太醫院那群太醫圍著,雖說享受著他們佩服仰慕的目光確然不錯,但太醫們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他頭疼不已,甚至還有不少太醫提出要拜他為師,他備受苦惱,正推脫不掉時,隨從過來拯救他了,他忙點頭,飛快地跟著隨從進了書房。

柳蘊正提筆為冬葵改錯字,聽聞腳步聲,一時也未擡頭,直到一筆一劃地將那些錯字都改了,才張了口,“請先生出方子吧。”

齊先生頓時明白要他出的是治失憶的方子,滿心的憂思一松,“老夫等會兒就可出,大人可許煎熬給夫人?”

好半響,柳蘊點頭,“許,好得越快……越好。”

齊先生忙出去寫方子去了,柳蘊捏起攤開在桌面上的和離書,盯著那被修改的錯字好一會兒,吩咐一聲,“來人。”

隨從進來。

“將這送到蘅青院,告訴青竹,夫人許久未描字了,將這些錯字描了吧。”

隨從去了,

齊先生動作快得很,不出一個時辰就與太醫院出了方子,太醫院一群人看著方子驚嘆,“妙啊!”齊先生渾身一抖,溜得飛快,他是真不想當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