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秋寒慢慢道:“儲物法器裏的所有東西,你們都要一一檢查?”

“那倒不會。”

儲物法器雖然統稱儲物法器,但沒有統一的容量。

有些可容山納海,有的最多放下幾本書卷,若是後者也就算了,若是前者,一一檢查,該要檢查到猴年馬月?

山門弟子很是客氣的回答道:“只是需要打開儲物法器,讓我們確定到底有哪些,有多少違禁物品需要處理。”

白秋寒開始考慮自己現在轉身就跑的成功幾率有多大了。

但他面上不顯的問道:“你們怎麽檢查?”

不知是不是因為門派許久都不會出現一個陌生的外人,所以大家要保持上陽門的體面,不肯叫人覺得他們無禮傲慢,又或者是看在玉襄和樊湘君的面子上,山門弟子耐心的祭出了一道梭子一般的法器,解釋道:“此梭會在探查到極不穩定且極為強大的法器,以及與魂魄和蠱蟲有關的法器時產生反應。”

白秋寒慢條斯理的求證道:“比如?”

“比如,某些威力特別大,也特別危險的符箓。如天雷符,真火符等大範圍殺傷性符箓,是不能從外面帶入山門的。”

“還有鬼修一脈的法器,以及蠱修一脈的法器。”

白秋寒:“……”

就在他沉默的讓玉襄開始有些不安,附近的山門弟子都忍不住緊張的準備拔劍的時候,他嘆了口氣,道:“行吧。”

他打開了他的儲物法器,然後轉頭瞪了玉襄一眼:“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玉襄頓時就笑了。

樊湘君站在一邊看著,就覺得自家小師妹好像有些問題,別人兇她,她反而笑。

女孩子果然應該嬌養才對,不然隨便被外人兇了去,難不成還得賠笑臉不成?

這麽一想,樊湘君想起這些年在山上對她的教育,忽然發現缺失了很重要的一環——這些年,玉襄若有所求,他們這些師兄必定有求必應,所以關系都頗為親近。

但玉襄長年在山上,接觸最多的就是他們,她年紀又最小,習慣了賣乖撒嬌,他們也不以為意,但若是下了山,她也習慣性的用這態度去跟旁人相處,恐怕會被人輕慢啊。

想到這裏,樊湘君皺起了眉頭,然後瞄了一眼被玉襄抱在懷裏的小孟極,心想,自己還是個孩子,現在還要養個更小的。

師尊那邊估計是不能嬌養她的了,不然反而害了她。

他正該保持距離,嚴厲對待。

而樊湘君正想著該如何從其他方面矯正補救,便瞧見白秋寒從儲物法器裏繳上了厚厚一垛符箓。

那數目,炸飛一個山頭,或者削平一個中型門派都綽綽有余。

兩位前來檢查的山門弟子對視一眼,年輕些的那位忍不住道:“這位道友……為何隨身攜帶如此多的符箓啊?”

白秋寒也暗暗松了口氣,心想還好自己不了解鬼修和蠱修,沒有貪多拿那些強大但陰邪的法器,不然現在還真不好收場。

他淡定道:“防身。”

而掏完這些符箓,那紅線便消失了。

年長些的那位山門弟子十分得體道:“這些符箓價值不菲,請待我們登記一下,門派會在三日內,盡量以同等價值的法器進行補償。”

樊湘君道:“他會在廣寒峰上做客幾日。”

“原來如此。”年長些的山門弟子很是尊敬道:“師兄師姐道友慢走。”

等他們走完了千層台階,樊湘君才又架起白蓮,帶著兩人直往廣寒峰而去。

離開前,玉襄冷不丁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句小聲的:“哇,那就是廣寒峰的弟子啊?那模樣氣質,真不愧是我們上陽門的門面!”

“那是。誰不知道我們太逸長老傾倒眾生,他掌管的廣寒峰,皆是俊男美女,都是我們上陽門最拔尖的。”

“那剛才那位師姐,就是大家說的,太逸真人收的那個唯一的女徒弟?”

“沒錯!”

“哇!她有什麽特別的呀?”

玉襄:“……”

她大約是白蓮上修為最低的一個人了,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就更別提其他兩人了。

樊湘君淡淡道:“大約是剛入門的新弟子,從沒見過你。”

玉襄自然知道,她甚至都習慣被人議論了,只是皺著眉頭道:“他們說師尊傾倒眾生……”

樊湘君不解道:“怎麽?”

她笑了:“我回去要告訴師尊,他的表情肯定好玩。”

樊湘君覺得師尊不會在意這等小事,他們也從不拿這等無聊的言論去打擾師尊的修行。可是,玉襄卻無論大小事情,只要她覺得有趣,都喜歡去與師尊分享。

然後經常被師尊嫌棄,依然樂此不疲。

白秋寒忍不住問道:“你們的師尊……廣寒峰峰主太逸真人,是個怎樣的人?”

玉襄想了想,意簡言賅道:“長得很好看,性格很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