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第2/2頁)

傅琛隔壁住著的正是告密的王然,他眼睛被蒙著,身體不能動,聽覺倒是很敏銳,聽到唐瑛的腳步聲去了隔壁,緊接著她叫的更大聲:“這一個也感染了,哎呀呀這個可是證人,怎的燒的這麽厲害?”

“我沒有發燒!也沒有感染天花!”他聽到王然激烈為自己辯解的聲音。

“是嗎?”緊跟著他聽到唐瑛笑的惡劣,幾乎能想象得到她一臉痞像,因為她說:“沒事兒,你就算沒感染,我也會讓你感感染上的。”

王然驚恐到了極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這是什麽?你做了什麽?”

唐瑛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似的不住道歉:“哎呀對不住,這是之前死了的天花病人的衣服,上面還有天花病人得病之後潰爛的膿斑,本官不小心手抖蹭到了你的傷口上,這下子你肯定是染上了。”

王然驚惶大叫:“救命啊!救命啊——”聲音戛然而止,唐瑛冷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把這個人丟到重症患者的牛車上,最好讓他在那幫病人的傷疹上滾一滾。”

不必揭開頭罩,他都知道唐瑛做了些什麽。

她一定是用手刀劈暈了王然。

夜半時分,禁騎司門口排著長長的車隊,押車的都是用紅布捂住口鼻的司署成員,前面十幾輛牛車上面都蓋著厚厚的毛氈,瞧不出來到底哪個是重病的天花病人,哪個是已經死了的屍體。

傅琛瞧不見這一幕,被劉重帶著心腹直接塞進了隊尾的一輛馬車,直到聽到一聲清亮的聲音:“出發。”緊跟著他感覺到有股風吹了進來,應該是有人上了馬車,安靜坐了下來。

過得一會兒,馬車緩緩啟動,他聽得熟悉的呼吸聲,很想開口說話,可是車裏的人一言不發,他便忍著。

直到車隊順利出城,劉重打馬過來:“已經出城,請掌事示下。”

唐瑛吩咐:“劉大人,你押送車隊先行,活著的送到義莊,死了的都送到亂葬崗,架起柴火焚化,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隨後就到。”

劉重對著馬車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大人保重!”騎馬走了。

外面吆喝的聲音與牛車的聲音都漸漸低了下去,很快便遠的聽不見了,傅琛心裏明白,劉重那句“大人保重”並非對著唐瑛所說,而是對著車內的他。

頭罩被揭了起來,馬車裏一片漆黑,她掀起車簾,快到中秋了,有月光漏了進來,照在她含笑的眉眼之上。

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