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第3/4頁)

“公、公子?”雨柔顫抖著去試探他的鼻息,卻半點也感受不到。

深夜的垂虹殿燃著熏香,帳幔低垂,四角籠著火盆,溫暖如春,大長公主卻忽然從夢中驚醒,大叫了一聲:“延兒——”

小榻上守夜的蕓娘被驚醒,忙披衣過來:“主子可是夢到公子了?”

大長公主滿臉是淚,用力握緊了蕓娘的手腕,就好像風中的樹葉抖個不停:“蕓娘,蕓娘,我夢見延兒滿臉是血來找我,還說頭好疼……”

蕓娘忙寬慰她:“主子那是想公子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說有雨晴雨柔那倆丫頭看著呢,公子在長淄好好的,主子不用擔心。”

大長公主驚駭不已:“不對,延兒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駙馬陪在他身邊……是駙馬帶著他來的……”

蕓娘渾身發涼,只覺得這個兆頭實在不大吉利,又不敢說破,只能絞盡腦汁開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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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接到大長公主傳來的話,幕僚郁敬儀欣喜不已:“早聽殿下說大長公主身邊有不少能人,不如趁這次機會把人收歸自己旗下。”

元閬卻很是冷靜:“郁先生有所不知,這一位敢對唐堯之女下毒,就是大長公主的心腹,對她死心塌地,就算是本王收歸旗下,也未見得對本王忠心,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在背後捅本王一刀子呢,不如給禁騎司賣個好。”他頗為苦惱:“不過有點麻煩,既要讓禁騎司知道本王的好,又不能透露出去,更不能讓大長公主覺得我出賣了她,還須先生斟酌。”

郁敬儀略微思索片刻,面上露出一點笑意:“只怕殿下舍不得。”

“本王有什麽舍不得的?”

郁敬儀:“大長公主不是給主子送了個禁騎司的美人兒嗎?”

元閬眼前一亮:“你是說通過她讓姚娘知道?”

郁敬儀捋著頷下須甚是自得:“反正也是大長公主送過來的人,殿下信任她,沒想到她卻泄露了馨娘的行蹤,這也怨不得殿下吧?”

“還是先生神機妙算!”元閬笑完了才想起另外一樁事體:“也不知道長淄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

“算日子也差不多到火候了。”郁敬儀早早都算盤好了:“等冬獵結束回京,大長公主府也該辦一場喪事了。”不過流放的犯人卻在長淄城內出現,也不知道大長公主敢不敢大操大辦。

郁敬儀表示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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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獵三日,除開頭一日唐瑛在林子裏跑了一日,其余兩日都窩在傅琛的帳篷裏躺屍。且她躺屍躺的很專業,除了傅大人能帶著吃食把她挖起來,其余人在帳外叫幹了嗓子請她起來吃飯,都聽不到動靜。

劉重就深深懷疑她在傅大人帳篷內挖了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了,不然為何隔著帳篷就是叫不起來呢?

第四日傍晚,姚娘那邊傳來好消息,說是抓住了投毒的宮人,請她去陛下的承明殿認人。

傅琛得到消息,親自陪著她過去,半道上還遇到了四皇子元鑒。

元鑒頭一日跟著唐瑛打獵嘗到了甜頭,回去興奮了半夜,次日再找唐瑛便不見了人影。

他也曾跑去問傅琛,但傅大人守口如瓶,他只能帶著新得的一幫侍衛獨自去打獵。好在南齊帝身邊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陪著他打獵,教他箭法綽綽有余,連著陪玩三天,雖然不能跟老手相比,四皇子在廣場上也能擺一堆獵物了。

三日沒見,唐瑛慘白著一張臉,走路佝僂著腰,倒好像大病一場,旁邊還有傅琛攙扶著,倒嚇了他一大跳。

“二哥你怎麽了?”四皇子叫的順口,反正此刻也沒別人,一路小跑著過來,便去握唐瑛的手,只覺觸手冰涼。

唐瑛連忙掙開——好小子,手心火熱,再握一會兒她不得手心冒汗啊?到時候白瞎了她一番折騰,把手放雪窩裏冰鎮的效果。

元鑒卻被嚇到了,就要去扶她另一邊:“你這是怎麽啦?我都找了你三日,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唐瑛擡起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氣弱遊絲般道:“四殿下呀,你可差一點就見不到我了。”她被元鑒扶著便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從傅琛身上移到了元鑒身上:“殿下走慢點,我腸子疼。”

元鑒連忙停住,手足無措:“要要不我背你?”

唐瑛:這是個好主意!

她手腳並用才要往元鑒身上爬,身旁卻刮起一道冷風,傅大人“嗖”的一下就轉到了四皇子這邊,擠開了這位老實殿下,俯身就將她抱了起來。

唐瑛:“大、大、大人,使不得啊……”

傅大人面無表情:“你都肯讓四殿下背過去,為何就不能讓我抱過去?”

唐瑛默默吐槽:背過去是兄弟之義,大人您公主抱算怎麽回事?

她弱弱分辯:“要不……要不大人背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