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冷沉大佬(十五)(第2/3頁)

她越說越恨,憤憤把他推到墻上,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水壺,裏面是一汪冰藍色的粘稠的液體,殷宸掀開壺蓋,粗暴地捏著霍風的下巴就要給他生生往嘴裏灌。

“等等!你是要弄死他啊!”規則淒厲地制止,看著殷宸生猛的舉動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外敷,外敷就行,別沖動啊,這特麽是你親男朋友,親的!”

殷宸悻悻頓在那裏,轉而粗暴地扯開霍風的衣服,霍風虛弱無力地靠坐在那裏任她動作,活像一個被磋磨得無法反抗的柔弱嬌娘,只能由著兇暴的惡徒動手動腳為所欲為,場面之兇殘一時讓人不忍直視。

殷宸扯了塊布料下來,把冰藍色液體倒上去浸濕,一把糊在霍風臉上,一邊冷笑:“已經不是親的了,他趁早被我弄死,我好出去花天酒地,拿著他的存折去天上人間包一群小鮮肉,給我捶腿揉腰搓後背,誰稀得他,連句好聽的情話都不會說,我來年在昆侖山上給他撒一把土祭奠祭奠,就算我心地善良了。”

規則陷入了對女人心腸之歹毒而震驚的沉默,霍風卻被她生生逗笑了,咳嗽著把布料從臉上拿下來,低柔的嗓音,輕聲軟語哄著她:“我不死,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殷宸哼哼,一把把布拽過來,繼續給他擦脖子:“看你表現。”

布料貼在他皮膚上,冰冷的液體觸及到他滾燙的體溫,瞬間被蒸發出白色的水霧,殷宸能清晰感知到男人渾身繃緊,卻仍是一聲不吭。

她心裏頓時難受的不行。

這個傻子,什麽都自己憋著,什麽都自己忍著。

她吸了吸鼻子,把力道放的更輕,輕輕擦過他的頸窩,擦過之後的地方就像被冰鎮過,終於不是觸手驚心的燙。

他的神情漸漸不那麽痛苦,但是更濃重的疲憊和虛弱卻潮水般湧上來

殷宸突然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用力咬了一口:“霍風,你必須給我撐住了!”

霍風側過臉,貼著她柔軟的臉頰,低低“嗯”了一聲。

霍風已經很久沒做過夢了。

自幼年從霍家祠堂回來後,他漸漸覺醒前世的記憶,關於作為霍章的生平,關於他和他的劍靈,關於他和他的君王。

他記得他和始皇帝的初遇,他記得他是受天命指引,成為那位秦國質子之子的引路人,從趙國邯鄲,到秦國鹹陽,再到九州天下,作為指引者、作為臣子、也是作為摯友,他曾伴著始皇帝一路前行,陪他走過崢嶸,登上過無盡的榮耀,也最終心甘情願烈火焚身、成為帝王貪婪下的犧牲品。

而現在,在他的夢裏,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那一個自己正跪坐在桌幾旁,手邊點著燭火,桌角擺放著一摞摞竹簡,他手上還握著一卷竹簡,搭在硯台旁的毛筆墨跡未幹。

那是鹹陽城中,始皇帝賜予他的府邸,當時,他還是秦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君侯,是眾所周知的陛下最寵愛和信賴的心腹大將,國之棟梁。

他看著那個正認真批閱著軍務的自己突然一僵,從後面紗帳散落的床榻上伸出一條雪白的腿,纖軟的小腳蹬在他後背上,女人柔媚的嗓音還帶著半醒不醒的慵懶:“你可真忙啊,霍大將軍,分秒必爭、枕戈待旦。”

霍章頓了頓,戰場上曾令六國將士聞風喪膽的赫赫殺神,卻在女人這不高興的一句埋怨裏柔成了水。

他放下竹簡,回過身走到床邊,掀開一重重簾帳,看著披散著一頭黑發的劍靈抱著被子,修長的脖頸和半個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妖異狹長的鳳眼斜斜挑他:“不是說要進宮去陪你家陛下嗎,怎麽還不走啊?若是耽誤了軍機要事,我可承擔不起。”

霍章坐在她旁邊,把旁邊的外裳拿過來給她披上,摟著她的肩膀親親她的額頭:“怎麽還在氣,這一次陛下設宴嘉獎,我剛剛上交兵權,若是當著百官的面公然持劍上殿,陛下的面子如何撐得住,只這一次,以後一定都帶你,你便繞我一次,不與我生氣了好不好。”

殷宸才剛剛被他喂飽,心情本來就不錯,現在他乖乖低頭,溫柔小意地哄她,她心裏那股氣就散了,卻哼哼說:“那你早些回來,我還等著你陪我睡覺呢。”

霍章笑著應了,還許諾給她帶回來她一直饞的幾家老店糕點,兩人在軟帳裏膩歪好一會兒,直到外面宮裏的內監再三催了,霍章才讓她繼續睡,自己跟著內監離開。

他帶著親衛,駕著馬一路入宮,九重宮門一如往昔般大敞,直到走進王宮,邁進章台主殿,看見那華美威嚴的大殿中獨坐的帝王時,他的心中微微沉下。

他在殿門處站了很久,才緩緩走進去,如往常一般行禮:“陛下。”

秦時人壽數短,與他平坐設宴的君王那時已經將將到了壯年的尾巴,但是他容貌剛毅,身形偉岸,一股帝王軒嶽般沉凝威嚴的氣魄,像凜然的雄獅,讓人不可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