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網上都說了,窮是原罪,是一切煩惱的根源。顏書妤一時半會無法從源頭解決問題,所以她思來想去,最後也只能忍痛把幫便宜兒子轉學這個計劃也取消了。

不過搬家還是要搬的,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頂多為了張元嘉上學方便,他們別搬太遠,盡可能跟帝景酒店和周氏總部保持距離就好了。

我可真是個天才,什麽困難都打不倒呢。顏書妤美滋滋的想著,心情也不再郁悶了,腳步輕快的回了住處,便迫不及待的給房東打電話。

這家房東是一對中年夫婦,據介紹工作清閑、時間充足,就沒有特意掛中介,有關房屋出租的事宜都是他們夫妻親自處理。他們親力親為的習慣正好也給了顏書妤商量的余地——如果是通過中介租房,那她都不知道該找誰商量這事了。

顏書妤今天運氣也不錯,電話打過去,是相對房東阿姨來說更好說話一些的房東大叔接的電話,聽完她“工作變動,沒有辦法”的理由後,房東大叔笑著回道:“小顏啊,按理說你這種情況算違約,我們是有權不退押金的,不過我們也知道單親媽媽不容易,如果你一定要退租,房子家具什麽的也沒損壞,押金可以考慮全部退給你……”

說到這裏,房東大叔話鋒一轉,勸道:“不過我還是勸你考慮清楚,押金可以退,但你一次□□清了半年的房租,這個錢是不能退的。”

聽到房東前半段話時還在心裏發了張好人卡的顏書妤,聽他說完後整個人都懵逼了,“我交清了半年的房租?”

“是啊。”房東大叔忍俊不禁的道,“我們簽了合同的,這事也能忘記嗎?”

是她錯怪原主了,便宜兒子上個幼兒園兩萬多,租房押金加上半年的房租估計也要小幾萬,原主手裏還有余錢已經很不錯了。顏書妤捂著胸口感慨,半響才尷尬的解釋道:“那個最近工作太多,都有點暈頭了。”

“沒事沒事。”房東爽朗的笑道,“你那邊要是能克服一下,最好是住滿這半年,到時候要退房,我們也可以再商量押金的問題,現在房租都交了,急著退租不劃算的。”

人窮志短,顏書妤也只能接受房東的建議,心痛的附和道:“是啊,實在沒辦法只能換個工作了。”

換不了城市也就算了,給便宜兒子轉學也不行,退而求其次的想搬個家都搬不成,一向樂觀的顏書妤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離開了爸媽和前男友的幫助,原來就是個什麽都辦不成的廢材。

隔著電話的房東當然感受不到她的絕望,還在樂呵呵的說:“我們這邊工作多,小顏你形象氣質又這麽好,找工作容易著呢。”

臭美的顏書妤從小到大最聽不得人家當面誇她的長相,一聽就樂得牙花子都要笑出來,這會兒也一樣,聽到房東的肯定瞬間就滿血復活了,也不沮喪失望了,美滋滋的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換工作多方便啊!”

感嘆完,也不忘真心實意的道謝:“謝謝您了,葉叔。”

不過跟房東友好的結束通話以後,顏書妤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連家也搬不成,就有點麻煩了——她可以管住自己不去周家父子跟前刷存在感,卻管不了對方來找她,畢竟她昨晚還代替原主爬床成功、把周總睡了又睡,人家要是計較起來,不占理的是她,畢竟這年頭男女平等,強jian男人同樣是要坐牢的。

當然顏書妤相信,周欽和再怎麽計較,肯定也不會把她當強jian犯扭送警局的,他那樣的地位,想收拾她比捏死螞蟻還簡單,所以她還想安穩過日子的話,就不能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起碼得了解下情況再說。要是情況樂觀,她再閃人,情況不樂觀就想想辦法補救。

那麽問題又來了,原主剛入職兩個月,也沒交上多好的朋友,大家都當普通同事處著,她不小心把大老板睡了這種事,找關系普通的同事打聽合適嗎?

反正顏書妤自己挺尷尬的,所以看著手機半響,最終還是打給了HR,理由是她要辭職。

理由很簡單,如果大老板因為昨晚的事情而震怒,決定掘地三尺也要把奪走他清白的小服務員給找出來,HR那邊肯定會聽到風聲,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多半會阻止她這個關頭辭職的;而情況相反的話,大老板風平浪靜,她這種小職員提出辭職,HR當然也沒必要阻擾,帝景酒店從來不缺人才。

顏書妤想,大老板不在意最好,她主動辭職閃人,對方說不定還覺得她知情識趣,然後徹底把這一頁翻過去了,大家從此相忘於江湖。

那她搬不搬家好像也沒什麽關系嘛。

抱著這樣樂觀的信念,顏書妤撥通了人力資源部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徐經理,一位已婚已育、脾氣溫和的大姐,顏書妤開門見山,理由張口就來,“徐經理,實在不好意思,我兒子突發生病,我得二十四小時照看他,工作方面無暇顧及,可不可以讓我即時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