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3頁)

另一人兇悍道:“他發現我們了?”

“我看不像。”第三個明顯是異域長相的男人也低聲回答道:“他看起來好像沒發現什麽……啊,他轉回視線了——嗯?該死的!他看見我們了!”

眼見著那年輕的少年注視著這邊,看了許久風景般的神色不變的轉過頭去,這隊埋伏者還以為他什麽都沒看見呢。

結果他輕描淡寫的策馬上前幾步,在使團領頭人耳邊說了句什麽,整個使團就迅速的停下結陣,開始反應迅速的就地防禦,並且派出了一人一馬,朝著最近的城池求援。

“去通知王子!”剛開始說話的白巾男喝道:“我們先把他們堵住!”

眼見著一隊騎兵自山坡之上奔馳而下,而騎士們無不面覆白巾,長發結辮,衣著粗獷,腰挎彎刀,掀起陣陣塵沙,宛若操控沙暴的魔神,使者團中的北燕官員無不臉色蒼白道:“是西疆的騎兵!這個配置,是斥候小隊!”

西疆?

姚玉容皺眉道:“西疆的騎兵怎麽會在這裏?”

是偶然入境的打草谷,還是處心積慮的一次入侵??

不過,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因為無論是哪一種,他們的生機都頗為渺茫。

鳳驚蟄護在她的身前,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又遞給了她一支匕首。

他看著她,嘆了口氣道:“你有沒有後悔只帶了我一個人出來?”

姚玉容看了他一眼,接過了匕首。她知道,這只匕首的作用並不是殺敵,而是女人為了防止在這種情況下被折磨過甚,而用來自我了斷的。

她抿了抿嘴唇,開始瘋狂刷牌,戰前緊急調整手牌,表面上卻十分鎮定道:“不後悔。”

再說,現在後悔也沒有用處了。如果只有這隊斥候,帶上初九和初二也許能提高安全保障,但這明顯只是先頭部隊,就算姚玉容多帶幾個人,那也沒轍。而如果把謝家的私兵全帶上……那還算什麽使團啊。

只能說,誰能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到了這麽突然的程度?

現在,也只好期待使團的護衛能給點力了。

可使團的護衛若是給力,蘇武當年也不會被擄去放了那麽多年羊了不是……

這倒不是姚玉容想法喪,而是要先考慮最差的情況,這樣才好有些心理準備。

只見斥候小隊們轉眼便沖鋒而至,轉瞬間便將他們遠遠的包圍在其間。但他們很是謹慎,不肯靠近護衛們彎弓射箭的箭程範圍之內。

他們圍著使團作為圓心,不停的馳馬奔騰,揚起陣陣塵土,看得人心煩意亂,焦躁難安。

不多時,一個白發碧眼的高大身影,騎著與中原截然不同的高頭駿馬,出現在了山坡之上。

眾人絕望的發現,他身後還率領著更多的兵馬。

之前只是將他們圍在原地,沒有進攻打算的斥候隊們,在見到那白發之人時,紛紛讓出一條通道,讓他騎著那神駿異常的黑色寶馬緩緩走近。

左右斥候都在馬上朝他捂胸彎腰,以示尊敬。

而那白發男人獨自靠近,一時之間讓使團的護衛們不知是該攻擊,還是該放行。

終於,沒有得到明確的指令,護衛們猶豫著,遲疑著,卻沒有一人放箭。

那人就這樣氣定神閑的停在了不遠處。他摘下了蒙在面上的白色面巾,露出一張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異族面孔。

那雙綠色的眼眸清透又漠然的注視著他們,用一種口音古怪的官話,開口慢慢道:“南秦官員,是哪些?”

見他透露出了可以溝通交流的意願,北燕和南秦的使團頭領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過了半晌,南秦禮部尚書侍郎羅修才緩步而出。

他的神色雖然驚慌,卻還算是沉穩道:“我為大秦禮部尚書侍郎羅修羅理明。”

白發少年語氣生硬道:“我為察爾罕國之王,乃哈赤之子,黃金家族的王子,撒罕納斯。”

雖然中原人習慣性統稱他們的生活範圍為西疆,但對西疆人來說,他們的實際控制範圍並不確定,多是逐水草而居。他們也不叫自己西疆人,而是自稱察爾罕國人。

而聽他報上了名號,似乎有禮可循,羅理明心中一松,心想也許可以商量商量。

所以他雖然心中不悅,卻還是微微作了一揖道:“未知是王子遠道而來,多有失禮,還請見諒。只是不知王子來此有何貴幹?”

撒罕納斯彎腰摸了摸黑馬那油光水滑的鬃毛,卻沒有回答,只道:“我此行只為南秦之人而來,北周——還是北燕?你們可以走了。”

聽了這話,使團之中一陣騷動,但因為禮義廉恥之類的守則,許多人雖然心有所動,卻不敢當最先出頭的厚顏無恥之徒。

見狀,撒罕納斯冷冷一笑。

這時,另有一西疆騎士,從遠方驅馬而來。待到近前,他呼喝一聲,揚手便將手中提取之物拋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