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3頁)

他們徑直的無視了站在一旁的姚玉容,盯著鳳十六,似乎還摻雜進了些許他們無缺院幾院之間的內部恩怨。

只見麒初二猛地推了一把十六的肩膀,張狂道:“鳳院的了不起啊!”

然而他話音未落,剛剛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鳳十六,突然一腳擡起,猛地踹在了麒初二的肚子上,氣勢兇猛如虎,竟然將毫無防備的麒初二踹飛了出去。

他原本沉默寡言的像是一根木頭,此刻卻宛若一只兇獸,兇狠而充滿了野性的一步邁出,便與其他剩下的男孩子打成了一團。

——確切來說,是單方面狂揍不止。

因為他的氣勢太過猛烈,駭的其他幾個男孩子根本不敢正面抵抗,只能硬抗下十六的拳打腳踢,連忙拽著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好半晌都沒法直起腰來的麒初二,慌慌張張的逃跑了。

姚玉容突然有些擔心,那一腳踹的那麽兇,會不會讓麒初二傷得太重,萬一他出了什麽事……

就在她猶豫之時,鳳十六卻喘著粗氣,看也沒看依然蜷縮在角落裏的冉初七一眼,徑直從她身邊咬著牙,竭力保持漠然的走過道:“走了。”

姚玉容只好先著手處理這邊的事情。她拉住了自己的搭档,讓他站在這裏等一下,便朝著冉初七走了過去。

她是特地為他而來的,自然早有準備,在身上帶了許多藥物。

見他低著頭緊緊抱著自己,姚玉容只得蹲下去,伸手抵在他的下巴處,將他的臉龐擡起。

不過,他的臉上除了滿是畏懼瑟縮,眼眶泛紅,臉色格外蒼白以外,倒是沒有多少傷痕,顯然那些欺負他的人刻意避開了他的臉,免得引起注意。

然而,從他被人扯松了的衣領處往裏看去,便不難發現他身上遍體鱗傷。

姚玉容以往的想法很消極,她總想著“我沒有辦法改變學院的教育,這些人以後都會是我的障礙,我的敵人,完全沒有深交的必要”,即便面對著青葉,小憐的時候,她也是演戲居多,從不敢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有面對紅藥時,才心思略感復雜。

但現在,她卻發現了一個可以真正信任的人——她與十六的目標,竟然是一致的!

連帶著,她覺得初七也可以改變。

她願意釋放善意,願意主動敞開自己的心扉——不過,當然,即便如此,在月明樓內,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慎之又慎。

姚玉容可不會傻到立刻將一切都說出來。

為了安全,必須相互試探,小心接觸……

這麽想著,她松開了初七的下巴,低頭從衣袖裏拿出了傷藥。冉初七卻沒有再把頭低下去,他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握住了他的手臂,動作輕柔的撩起他的衣袖,看著那些淤青擦傷,微微蹙起了眉頭。

“十六。”

她叫了一聲。

鳳十六慢慢的走了過來,“做什麽?”

他語氣生硬道:“你管這個冉院的人去死?”

他明明很關心他,可是,卻因為害怕自己的關心為他們兩人帶來滅頂之災,而不得不用最尖刻,最冷漠,最傷人的態度去傷害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想到這點,姚玉容不禁覺得有些蕭索。而察覺到冉初七因為十六的話而畏縮的抽了抽手,想要把自己的手臂從姚玉容的手中抽離,她嘆了口氣道:“你少說兩句吧。”

她將藥瓶遞給他,說:“幫我打開。”

十六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耐煩,很不情願的打開了。他朝著姚玉容遞了過去,她卻沒有接,而是直接在他手中的藥瓶裏輕輕挖了一小塊藥膏,然後輕柔的在小男孩的傷痕處塗開。

“痛嗎?”她小聲的問道。

冉初七呆呆的看著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猛地搖了搖頭。

他乖乖的讓姚玉容上完了藥,鳳十六也沉默不語的站在一旁,好像變成了木頭一樣,給她拿著藥瓶。不過,姚玉容讓他少說兩句,他似乎就真的聽話了。可是他的面容,卻仍是煩躁的,不悅的,好像非常不情願一樣。

姚玉容站了起來,蹲的久了,頭腦有些暈眩,她往後踉蹌了一步,下意識的抓住了十六的手腕,這才穩住身子。

十六扶了她一下,這才開口道:“沒事吧?”

姚玉容朝他笑了笑,“沒事。”

她又看向仍然盯著她的冉初七,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口上卻說:“你呢……有點像我們惜玉院裏養的兔子。以後若是再有誰欺負你,你就來找我,知不知道?”

冉初七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姚玉容這才笑了,“那麽你就叫我姐姐,叫他哥哥——這是我的搭档,我叫流煙,他是鳳十六。”

小白兔一樣的小男孩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才終於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流煙姐姐……十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