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待定

安東縣主要去安東衛所,並沒有掀起什麽大浪。

但暗暗部署了正正一個冬天的朝廷,終於準備有所出動。

二月二,龍擡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日子。一天之內突然有多處放出了襄王王爵不穩之事,沒人知道因為什麽,可朝廷的槍口就要對準襄王了。

有知道事情的人說朝廷準備往湖廣調兵。動了兵,便不是小事,那是要大動幹戈的征兆。

消息已經放出,京城暗藏的各路勢力全都動了起來,一天之內,多路人馬帶著消息飛一般的離開了京城,朝著大興兩京十三省奔去。

不知襄王用了什麽消息,竟然在三天之內接到了比太子和魏銘還確切的消息,他籌謀多年,不能就這麽被扼殺在老巢中。

二月初五,幾乎毫無征兆,襄王突然造反。

太子的所有動作,自然瞞不過今上。今上早已偷偷斷了張元一的藥丸,可那滋味難受,病了一場,襄王反也好,不反也罷,今上都不想再去過問。

如今襄王舉旗造反,消息傳到京城,今上只是冷笑一聲,只說了一句話,“到底是反了。”

今上這一句話,透漏著什麽意思,眾朝臣紛紛猜測,可他們都沒有想到,襄王竟然勢頭正盛,手裏持有火器若幹,湖廣都督府的衛所第一輪圍困,竟然全被炮火吞噬。

兵部緊急調兵,太子不發一言坐鎮指揮。

一時間,朝堂風向如同海上旋風,順風而飄看不清到底飄向何處。

魏銘也不動聲色地盯上了李柘傳,如今襄王正在勢頭上,李柘傳是會反,還是會看清形勢再動呢?

魏銘想想前世李柘傳成功反水,踩著襄王上位,蠱惑朝廷,潛伏多年,這一世,他便容不得李柘傳這般投機。

因著襄陽出來的緣故,李柘傳少不得要跑去皇上太子面前自證一番,今上根本未見他,尋到了太子處,太子本不欲見,魏銘在旁道,“殿下不若一見,說不定能看出來此人黑白。”

李柘傳被傳進來的時候,顯得異常慌亂,跪下就是叩頭,“太子殿下明鑒,現如今滿朝文武都在傳,襄陽出來之人都是那反賊的心腹,太子明鑒,臣一心效忠朝廷,再同那反賊沒有半分關系!”

太子聞言特特看了他兩眼,若是從前李柘傳剛進京,他說不定覺得李柘傳是個粗人,信了他這話,可自李柘傳有意敗壞魏銘名聲之後,太子再也不肯相信這個人。

太子盯著他看了許久,沒有說言論一事,突然問,“不知道你家中姑娘,頭臉如何了?”

李柘傳聽得一愣,太子問李葭?

李葭自在假山洞裏摔傷落水,頭臉傷口不輕,且李葭看見自己的臉受了傷,哭鬧不止,如此這般,治起來反而更慢了,結了一層厚厚的黑痂,如今黑痂脫落,日日用祛疤的藥擦治,卻沒有明顯好轉。

“有勞太子殿下費心了,小女頭臉還沒有完全好,每日在閨中不敢出門。”他說得淒淒慘慘,好像他們父女已經這麽慘了,太子殿下可別把有的沒得事往他們父女身上推。

可太子突然一笑,“你也是孤的叔父,可想要李葭做個縣主,甚至郡主呢?”

李柘傳聽得一驚,“殿下怎麽這般說?!臣下已經得了宮中臉面,怎麽能似那襄陽反賊,癡心妄想?!殿下可不要如此說!”

只是太子一笑,說別怕,“孤只是在想,日後襄王潰敗,總有人要來做襄王,不若你來。這樣就算李葭頭臉不好,能封了皇家爵位,總是不愁嫁的。”

李柘傳被這個驚喜驚呆了,誰不想當王呢?他現在只是輔國將軍,若能當王,身份地位立時就不一樣了!

然而太子卻道,“只是宮中封誰也不能僅憑親疏遠近,若是你能提供什麽緊要的消息,這封爵之事自然好說。若是所言之事能一句打敗反賊,孤以為明日封王,也不無不可!”

太子的引誘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李柘傳的臉色明顯多了幾分思考。

李柘傳在想到底要不要說!

說了,立刻就能封王,不說,與封王失之交臂。

可是他雖然是襄王心腹,卻也不是萬事皆知,襄王籌謀多年,怎麽讓他完全看清楚呢?李柘傳恐怕自己說了出來,也不能幫助朝廷一舉打敗襄王,而襄王如今風頭正盛,造反極其迅速,說不定便從朝廷大軍中突圍,到達京師,直搗黃龍!

到了那時,他事先給朝廷提供了情報,襄王不殺了他才怪!

李柘傳猶豫了。

當下做決定太難,還得再看看形勢何如!

他這番思索,只是眼珠在眼中一轉的工夫,他決定了,朝著太子搖了搖頭,“臣從襄陽出來已經一年時間,是當真不知道那反賊在襄陽的籌謀!太子明鑒!”

他說著,見太子臉上神色難辨,連忙補道,“雖然臣事前並不知曉,但臣還有家眷下屬在襄陽,臣這便使人去打聽,一有什麽消息,立時來向殿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