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猶豫

說起來,自方才彭久飛從酒樓大鬧了一場離去,魏銘就請焦家兄弟跟著他了。待到眾人吃完飯往街上轉,魏銘果然得到消息,說那彭久飛要逃匿。

若真是讓他逃了,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汙蔑朝廷的局,可就要被拖上一拖了,不過那彭久飛,是跑不了的。魏銘見尹組幾人已經被焦文制得服服帖帖,自己快步跟上了焦武。

不得不說彭久飛和其手下有些本事,焦武竟然同彭久飛的小廝過了兩招,見那小廝竟真能抵擋,焦武“哎呦”一聲,來了興致,正經同他鬥了起來。

只是那彭久飛,也不能任由跑了去。

魏銘不知從袖中抖出了什麽,徑直向那彭久飛的腳踝打去,只聽咯嘣一聲響,那彭久飛一個踉蹌,險些摔在路上。

眼下逃命要緊,彭久飛也不同魏銘多糾纏,仍舊奮力向前跑去。焦武這邊動作迅速,已經解決掉了礙事的小廝,向前一撲,徑直到了彭久飛身後。

彭久飛也不是吃素的,先是擋了焦武一掌,一側身拉倒了路上的小攤,發足狂奔起來。焦武哪裏能容他,奮起直追,兩人跑到一個路口,焦武向前一探身,一把抓住了彭久飛的衣裳。

魏銘快步走了過來,就在魏銘要問一問彭久飛還往哪裏跑的時候,彭久飛突然喊了起來,“孟中亭!救我!”

他這一喊,竟真將孟中亭喊了出來。

方才眾人逛街,魏銘和焦文焦武兄弟堵人,沒想到竟然同孟中亭他們幾人遇到了一起。

彭久飛這麽一喊,場面變得非常古怪。分明是他欺辱孟中亭在前,眼下又讓孟中亭來救他,是為哪般?

鄔梨瞧了前後,哼哼笑起來,魏銘卻沒笑,聽那彭久飛連連喊著孟中亭,“你們孟家和我們彭家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快快讓此人放了我,不然我出了事,你們孟家也要跟著遭殃!”

彭久飛要出什麽事,只有魏銘知道,眾人可不曉得,可不管彭久飛要出什麽事,孟家和彭家利益相關,多半都會被彭家牽連。

彭久飛此刻已經是魏銘的階下囚,他喊孟中亭救他,是他唯一的可能。

魏銘冷笑了一聲,要開口跟孟中亭三言兩語講了這彭久飛的前因後果,可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看向孟中亭,只等著孟中亭的答案。

他這番行徑,崔稚似有所悟,崔稚亦是不作聲,看見孟中亭在彭久飛反復求救之下,竟然真的露出猶豫的神色。

崔稚不由皺眉,“木哥捉他自然有木哥的意思,他欺負你良久,你還真要救他不成?”

“可是……”孟中亭糾結了,“他張口閉口孟家,我不能視家族不顧。”

崔稚竟然無力反駁,她問他,“若是現在這個彭久飛殺了人,官府來捉拿要逃命呢?他逃不脫有可能牽連孟家,可他是個殺人犯,要是逃脫了,被殺的那家人可就無處伸冤了,還很可能被他彭家反咬一口。”

崔稚看住了孟中亭,“若是這種情況,你待如何?”

她就這麽看著孟中亭,看孟中亭到底如何回答,可她不用聽到他的答復,只見他猶豫不決支支吾吾,就已經明白了。

崔稚轉過了身去,攤了手。

魏銘卻不論那許多,他跟孟中亭說得很直接,“彭久飛此人,你若是要管,孟家被他牽扯得就會更甚,就算他跑了,孟家也洗脫不了。”

孟中亭總算明白過來,而錦衣衛派出來沿街搜索的人,也已經到了。

彭久飛看見錦衣衛要上那北鎮撫司的牌子,想到那聞名的詔獄,曉得再求誰幫忙都沒用了,一時眼前一晃,一頭栽在了地上。

往日威風凜凜,如今全部掃地。

街上的人都偷偷地指指點點,沒過一天,滿濟南城都傳遍了錦衣衛當街抓人的事。

彭久飛卷中汙蔑朝廷的事不脛而走,崔稚聽說的時候,跑進了魏銘的屋子,“魏大人,你動的手腳?”

“這話聽著,有些別扭。”魏銘在愉快地練著大字,聞言瞥了崔稚一眼,“我不過是順手推舟罷了!”

“你次次都說順水推舟,哪有這麽多舟讓你推?”崔稚不信。

魏銘笑道,“若是想推,自然能發現水中的舟,若是不想推,舟到了你眼前也能阻回去。”

這話讓崔稚不禁想到了孟中亭,崔稚嘆了口氣,“小六還是太小了呀!”

魏銘看她一眼,見她眉眼之間略有些惆悵,若是不相關的人,她又何必惆悵呢?可見還是上了心的。

魏銘落筆了一個“幼”字,又落筆了一個“長”字,崔稚曉得他的意思,“但願能多給他些時間,我記得你說過孟家的禍事,還要許久呢!”

可今生早就變了,彭久飛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只怕真個朝堂動蕩不能避免,孟家是會更好還是會把禍事提前引到臉前,一切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