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一嘴毛

時隔兩世,魏銘也沒有認錯這個人。

佟孝賢的外甥當年在佟孝賢之後,確實沒了後台支撐,但這個人也不知道為何沒有外甥肖舅,渾身咕咕嚕嚕往外冒傻氣,被人耍得不輕,鬧得滿京城茶余飯後都拿他當笑柄。

魏銘同他沒什麽交集,但是魏銘知道他確實有個舉人出身,後面鬧笑話的時候,還被人扒出來質疑了一番,當先質疑的就是此人冒籍考試的事。

沒想到,徐繼成冒籍就在這一科,還跟牛長恭、馮啟春攪在一起了。

魏銘又發現了很多前世不知道的事,頓覺有意思。鄔梨伸著頭來問他,“你說他們一群冒籍的,怎麽這麽大搖大擺呀?”

“有人罩著唄!”崔稚在一旁說了一句,又嘀咕起來,“小六怎麽還不到,他不是個遲到的人呀?”

葛青也疑惑,“難道在路上耽擱了?”

倒是溫傳一擡手指到了路邊,“那馬車是不是孟六爺的?”

“還真是!”崔稚點腳看過去,只見馬車撩開了簾子,正是孟中亭。

車夫是個不認識的,不過松煙還是來了,他從車裏跳下來接了孟中亭,崔稚走上前問,“小六你今天怎麽沒騎馬,坐了馬車?不舒服嗎?”

孟中亭臉上晃過一陣不自在,“哦!我想著咱們來賣書,若是買了一堆回去,抱著挺不方便的!”

“怎麽可能買一堆?人家就出了一本時文選粹!”鄔梨直接說道。

魏銘從旁看著孟中亭臉色更僵了,叫了鄔梨,“這可不好說,先進書肆看看吧!”

眾人都道好,見著徐繼成幾人就在書局旁的茶館喝茶,鄔梨又嘀咕了幾句冒籍的還這麽囂張的話,便不再理會,往書局裏面去,誰想突然有人從後面喊了一聲。

“我當去了什麽好地界,原來跑這兒來了!”

這喊聲一出,孟中亭渾身就是一怔,眾人紛紛朝後面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朱紅色錦袍的男子,翻身跳下馬走了過來,直奔孟中亭。

“小六,你這就不地道了!我去你府上請你們兄弟幾個一道論時文,你倒好,連面兒都沒露,竟然從後門駕了馬車出門,往這同這些人耍起來了!”

這人飛揚跋扈地,說起話來更是毫不客氣,但他始終笑著,笑得陰陽怪氣。

孟中亭臉色不好看極了,“對不住,孟某與這幾位早就有約,所以應約前來!”

那人卻使勁笑了一聲,把魏銘幾人掃了一遍,“因為和幾個窮酸秀才有約,不同我彭氏來往,孟小六你可真能說,是看不起我彭老二,還是看不起彭氏的門楣呀?”

這話可就厲害了,孟中亭張口要答,這人卻快孟中亭一步,低聲在孟中亭耳邊問,“還是說,是你們孟家要同我們彭家斷了往來?”

孟中亭倒吸一口氣,“絕無此意!”

他一說這話,彭久飛可就笑了,“那還不同我走?”

話音未落,上前就攜了孟中亭的胳膊,要將孟中亭拉走。

眾人在一旁全傻了眼了,先是被這個口出狂言的彭久飛鎮住,接著變故就在一瞬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彭久飛的臉已經變了三變,眼看就要把孟中亭拉走。

“小六!”崔稚一步插在了那彭久飛和孟中亭之間,她見孟中亭一臉的不願,心中火氣蹭蹭往上升。

“你誰呀你?!你沒看見小六不先跟你走嗎?放開他!”

崔稚只看那彭久飛一臉橫肉,就曉得他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雖然人小,還要仰著頭才能跟彭久飛對視,但是氣勢可一點都不弱。

彭久飛雙眼一眯,盯住了崔稚,“男女都鬧不清,還跟爺在這叫囂!”

“呵!我是男是女你管不著,你先給我把小六放開!”崔稚可不怕他,“熱臉貼上冷屁股,你覺得有意思嗎?!”

彭久飛眼中閃過殺氣,“狗雜種,你說什麽?!”

就在此時,茶館那邊突然傳過來一聲吆喝,“吵有什麽意思?打呀!”

彭久飛一愣,轉頭看去,只見茶館裏坐著一個矮個男子,正站在條凳上看得來勁,朝著他不住喊,“打呀!”

是那太監外甥徐繼成!

就在這個當頭,魏銘突然上前,一把擎住了那彭久飛和孟中亭的胳膊,他一使力,竟然將兩人撕捋開來。

崔稚和松煙趕忙問了孟中亭有沒有事,那彭久飛意外,盯住了魏銘,“你又是什麽東西?”

魏銘面不改色,“你呢?”

彭久飛忽的怒了,上手就要推魏銘,只是他一掌出去,魏銘明明站在他掌下,此刻就像是神仙推手一樣,忽的就沒了影。

彭久飛更添惱火,誰想耳邊突然有人說話,“彭二爺,你那通政使的老爹,可樂意看你這般?還是說,你想當接打人給佟孝賢的侄子樂和?是怕傳不到京城去,還是怎麽?”

這聲一出,彭久飛就定住了,像是被點了定身穴一樣,他看向魏銘,他不知道,魏銘是怎麽到了他耳邊,明明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他也不知道,魏銘為何這麽清楚他的底細,知道他是通政使的兒子;他更不知道,魏銘竟然連佟孝賢的侄子都清楚,而他目光想一旁掃去,見那徐繼成滿臉迫不及待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