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與余公的玄學關系

余公在這酒溪山上多時,從沒有親戚來探望,想從他老人家這裏知道什麽,恐怕有些難度,崔稚抱著懷疑的態度,同魏銘商量,“余公的兩個兒子都不太像有子嗣的樣子,若是有,只怕也是什麽外室之流,咱們也沒法論證不是?倒是說那位嫁到徐州的姑奶奶曾有一個男孩,後來又懷了孕,但人沒多久就去了……”

她是這裏,聲音輕了不少,被寒風一吹,融進了三桃河上新結的薄冰裏。

魏銘拾起一根桃枝在地上點畫,半晌,道,“若你與那位姑奶奶有血緣關系,算年份,不無可能。”

崔稚咬了咬唇,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魂穿古代成了來尋親了?

“這……會不會太扯了?人海茫茫的,哪裏這麽巧……”

魏銘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突然問崔稚,“你可知道你為何出現在此?”

崔稚想說那是因為撞路燈上了呀,再一想魏銘問的是這副身體,不是魂兒,“不是饑荒嗎?到處亂跑唄!我這個芯子換了一遍,哪裏記得這副身子的往事,只隱約記得從那條路上沒命地跑,就到了你家門口,被魏大人你仗義救了。”

她指了指綠亭村向南的路,又笑著同魏銘道謝,“當年真的多謝你哈,魏大人!”

魏銘沒搭理她這茬,順著她的手向南看去,枝椏掉落得還剩下一二黃葉,北風卷起地上塵土,打著旋兒往南面吹去。

“你若是從這條路上跑來,倒是更接近了,畢竟徐州就在南面。”

崔稚一陣愕然,“這也太玄學了……我一個小丫頭片子是怎麽從徐州一路過來的?雖然當年徐州也跟著旱了,可相比山東大旱卻輕的多,我沒必要從一個有糧的地方到一個無糧的地方吧?除非我……”

她說到這突然頓住了,咬了唇,魏銘替她補齊了後面的話。

“除非你是來尋親的。”

崔稚咽了口吐沫,“越說越玄乎了。若是我能記得一二也好論證,現在難道要找余公去問,沒得讓他老人家空歡喜一場,我看,回頭托了皇甫夫人問一問吧,皇甫夫人還去見過那位姑奶奶呢!”

若是自己真是余公的後人……崔稚想了下去,不知怎麽突然鼻頭一酸。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極好的了……

魏銘擡手拍拍她的肩,“問問看吧。”

兩人商量著這件頗為玄乎的事兒,回了家去。

到了第二日,崔稚親自下廚做了把絲芋頭、東坡肉、紅燒獅子頭並清炒絲瓜,燉了一鍋花生紅棗雞湯,同魏銘一道兩只提盒提著,去了籬笆院。

崔稚這麽豐盛一餐,黃軍醫見了嚇了一跳,崔稚還以為有什麽余公忌口的食物,連忙問,“是不是余公吃不得呀?”

黃軍醫連連擺手,“那倒是沒有,只是你們兩小孩不是附近農家的嗎?這些吃食從哪來的?”

崔稚趕忙解釋了一番,又怕他誤會兩人下毒之類,試吃了一遍,喝湯的時候,黃軍醫面露疑惑,“那是什麽豆?”

“不是豆,是花生!從揚州帶過來的!回頭您也嘗嘗!”

說話間,余公從屋後照看完狗子回來了,崔稚和魏銘兩個把飯擺上桌,余公瞧著皺眉,“這些恐怕要費半天工夫!”

他曉得是崔稚做的,瞧了崔稚一眼,“去了趟揚州,把江南菜式也都學回來了。”

余公雖沒笑,可話裏的意思,聽的崔稚笑了起來,魏銘也從旁道,“在揚州的時候,每日只管尋思如何吃喝,人胖了兩圈,到了回程路上隔三差五的暈船,這才又瘦了回來。”

“丫頭暈船?”余公看住了崔稚。

崔稚連連道是,“您不知道,吃什麽驅暈的藥,貼什麽防暈的膏藥都沒用,唯有一個四川婆子的一套推拿法子,能治一治!不然我回不回得來還不曉得呢!”

她說完,余公陷入了思索之中,崔稚和魏銘忙對了個眼神,難不成她這一點又和余公的女兒一樣了?

誰想余公卻道,“內子在世的時候也暈船,也唯有她家鄉的推拿法管些用。四川地界總有些出其不意的東西。”

哦,不是余公的女兒,原來是他妻子。

崔稚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反正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甭管她是不是余公的親人,她只覺得跟這位老將軍緣分不淺,反正她也沒什麽親人,就把他老人家當祖輩孝敬便是了!

崔稚笑起來,“您有沒有吃過花生,我從揚州帶來的!”

——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黃軍醫也跟著蹭了,滿口誇贊,“安東衛所最好吃的酒樓也不過如此。”

崔稚暗道可不是嗎?她同黃軍醫一道收拾起來,余公卻叫了魏銘到另一邊說話。

“昨日你所言,不要再同旁人提及。”余公道。

魏銘曉得這其間牽涉頗廣,況且他只是為尋一個答案,了解事情原委,且他答應葉家人,不會在外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