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的生辰禮

幾杯果酒也能喝醉的,也就崔稚了。

她醒過酒來,又頭疼了兩日,後怕地同魏銘道:“這副身子酒量怎麽這麽淺?莫不是小孩的緣故?那日太開心了,忘了我才八歲呀!我以後不會傻了吧!”

同樣的酒,魏銘和田氏也喝了,都沒什麽,小乙和墨寶也嘗了點,也是無虞,不能不說崔稚這副身子酒量確實不行。

“以後莫要喝了。”魏銘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了崔稚,“生辰禮,耽擱了幾日。”

“呀!”

崔稚沒想到魏銘還給她備了這個,忙把錦囊取開一看。

小石頭?

那小石黃棕色,一面光滑圓潤,造型有幾分像紅樓夢裏那塊巨石的造型,只是另一面沒刻了石頭記,刻了一只飛在天上的鶴,一顆枝葉繁茂的松,松下有個小孩。

小孩圓頭圓腦的紮著兩只揪揪,穿了一身利落的褲子褂子,手裏提了個壇子。

崔稚看了半天,“酒壇子?”

問完見魏銘沒有否認,她恍然大驚,“你這圓頭圓腦的小孩,不會是我吧?”

魏銘沒回答她,眼角含著笑,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塊印泥,“試試。”

崔稚還在驚訝之中,拿著雕刻了松鶴小孩的一面就要去印,魏銘趕忙拉住她的手,“哪有拿雕花沾印泥的道理?”

說著見崔稚一臉懵,顯然還沒晃過神來,直接握了她的手正過來,用那平平的一端按在了印泥上。

他手下的力度不輕不重,崔稚由著他教小孩寫字一樣,握著她的手,把那平平一端,按在了他的絹帕上。

絹帕上紅彤彤兩個字——崔七。

崔稚看著那走筆遒勁的兩個字,一陣訝然恍惚,魏銘何時松開了她的手,又何時把絹帕收進了袖中,她都不知道。

半晌,才問了一句,“魏大人,你刻的?”

魏銘心情甚好,“不然?”

他自上半年便琢磨著此事。他現在是窮得叮叮當當,似青田石、壽山石這等名貴適合篆刻的石頭,他是買不起了,只能慢慢收集著本地的石材,放在書案上挑選。

崔稚見過幾次,問他,魏銘沒說。

原本他挑選了一只類雞血石的石頭打磨雕刻,只是這門手藝多年不用,比編草鞋可要手生的多,待到十月底漸漸成型了,他又淘到了一塊似壽山石一般的黃石,魏銘想了一番,到底還是重頭又刻了一個印。

原本她生辰那日就要送出去的,只是見了段萬全送她的江南來的湯婆子,這小印便沒來由地,又被他留了幾日。

直到今日,才送了出去。

崔稚哪裏知道自己收到的這一生辰禮還有這般多的歷程,只是對著“崔七”兩個字看個不停。

她喃喃,“我從前做主播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名……又回來了啊……”

她說著,轉頭同魏銘道,“你知不知道,我從前就是在這個名號下,賺了大錢,買房買車,走上人生贏家道路的!雖然走到一半就穿過來了,但是我覺得我剩下的人生贏家道路,將會在這裏走完!

你信不信?”

“信。”魏銘認真回答她。

若是不信,為何還刻了這倆字送她?

——

瑞雪兆豐年,除夕夜又迎來了一場大雪,一家人照舊圍爐守歲,暖烘烘的屋子裏,歡聲笑語。

過了除夕,就是崔稚來這大興王朝的第三個年頭了。

永平十二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都早一些,從除夕夜一直下到了初一晌午。

因著這場雪的緣故,崔稚更不想出門去了,倒是徒弟宋糧興和段萬全來看了她一回,兩人見她連屋子都不肯出,都道不好,段萬全更是道:“屋裏悶,小心悶出病來。”

這話說完第二天,崔稚就病倒了。

她來到大興之後除了那次傷了腳,還沒生過這等半個月的病,田氏請了白婆婆給她瞧,苦湯子喝了四五天沒見效,崔稚苦不堪言,魏銘親自去城裏請了大夫,又讓大夫最好給她開些藥丸。

大夫說根本用不到藥丸,那都是富貴人家的貴人吃得玩意,小丫頭片子多出去跑幾圈,就好了。

崔稚貓在小院大半月,又生病許多天,骨頭懶酥了,聽大夫說病不重,慢慢能好,還想繼續抵賴,說要靜臥養病。

魏銘從旁瞧著,過來看她時替她把脈。

魏大人一把年紀,什麽都懂一些,崔稚也曉得。她見他撤回手後便一臉若有所思,有些怕,“你可別嚇唬我,我這病不會厲害了吧?”

“那倒沒有,只不過……”魏銘皺著眉看了她一眼,“病症像是轉了。”

“轉了?”崔稚大驚,“這你都能瞧出來,變成什麽了?!”

她急著坐起了身,魏銘見她這樣,問她,“怎麽,怕了?”

“怎麽不怕呀?”崔稚可是從高科技的醫療世界裏來的,“你快說,到底轉成了什麽症?我心裏怕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