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29(第4/5頁)

“奶奶,這麽多年來,你對司予的栽培,對我們的關愛,一切的一切,成就了今天的我們。”

她說著,把戒指輕輕放在老人手心,“這段時間以來,司予和我一直藏著這件事,就是想要留給您一個大驚喜,希望您不要嫌棄,也希望您相信,他的未來絕對不止於此,他還會為您尋找到更多更多世間的美好,和我,和大哥大嫂,二姐,三哥三嫂一起,陪您安度晚年,闔家團圓。”

“您永遠是他最尊敬,最愛戴,最放在心上的長輩。”

老太太眼底微動。

哪怕離得這麽近,她依舊看不懂那幽深晦澀的雙眼中,這次又藏住什麽打算,對自己又是怎樣的看法——

可是。

卓青垂眼,看了看老太太覆在自己手背上、爬滿老年斑的手。

老人把她的手和紀司予的手,一並緊緊相握。

“好啊,好孩子,司予,奶奶沒有白疼你。”

不管是裝樣子還是真觸動。

卓青知道:這一仗,打得就是嘴炮場面話,就是賭賣弄親情給人家看。

而她贏了。

青年的手,很快也尋到她身邊,緊緊攥住她的。

紀司予摩挲著她虎口處那團小小軟肉。

“……阿青。”

多余的話,什麽都沒有。

一句就夠了。

至於台下。

主賓席上,白倩瑤抽了抽鼻子,隨手從隨身的小包裏扯出——扯出兩張餐巾紙,擦擦自己那幾顆真情實感的眼淚。

哭著哭著,一旁,自家老豆冷不防來了句:“給我一張。”

白倩瑤:“哈?”

白既明:“爸愁啊,人家閨女媳婦兒都這麽聰明,我家的還沒開竅,我真哭了,快給爸一張紙。”

白倩瑤:“……”

我給你個頭我給你。

她對於沒良心的老爸嗤之以鼻!

一邊哭,倒還一邊繼續感慨:原來紀司予家裏那個嚇人的奶奶也沒有那麽恐怖嘛,說不定早幾年大家都是太年輕了才怕這個怕那個的,看剛剛她在台上,對每個孫子孫女都那麽和藹,說話又好聽,跟她接觸肯定不會太——

身邊空出許久的座位被往後一拉。

行色匆忙的青年就著領口扯動兩下,搭著二郎腿,悠閑入座。

“宋致寧?”她傻眼了,“你他娘的什麽時候跑這裏來的。”

“你豬啊,哭什麽?”他不答反問,順手遞來一塊手帕,“擦擦鼻涕,大姑娘家家的。”

說話間,宋三少眼波一轉,又看向台上,那恍惚一下滿身母性慈愛光輝的老人。

也順帶瞥了眼某對雙手緊握的小夫妻。

“看來我遲到了,”喃喃間,又驀地一笑:“不過,司予仔這個人,是真的很恐怖啊,怎麽算什麽都算的這麽準?”

白倩瑤紅著鼻頭,滿目狐疑地看他:“什麽算這麽準?”

“沒什麽,哭你的去吧。”

“……”

與此同時,台下的話風,也隨著卓青三言兩語的親情戲一點撥,徹底調轉。

一億八千萬!

別管什麽心不心意什麽對不對胃口,也不用多想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準備,一億八千萬啊,隨隨便便這麽甩出來……紀家四少哪裏是會賺錢,是賊他媽會賺錢啊!

絕了,真是絕了。

“照這個四太的說法,紀四原來不是為了老婆耽工誤事,也沒有挪用公司的錢?不過話說回來,最近紀氏基建股票跌了好幾波,好像也確實是他去談京津冀的那個合作案,才給股民打了記強心針,嘖嘖,那之前傳的滿城風雨,到底是……”

“噓!”旁邊人忙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這麽多,讓你鼓掌就鼓掌,感動就感動,說錯話不怕得罪人哦?”

“我就是好奇嘛,他原來是自己掙的錢,那為什麽之前還說紀氏內部傳的消息,說他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強行鬧篡位似的。”

“才高招人妒唄……別說了別說了,那、那邊,紀家老大往這裏看呢……別說了。”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葉夢的臉黑了。

徹底黑了。

一口銀牙咬碎,她看看台上,又看看身旁面如死灰的丈夫。

“紀司予存心騙我們!”她壓低聲音,作勢起身,“不行,我非得告訴奶奶,我必須告這個狀,不然我這口氣咽不下去,真的咽不下,這個人心深的像個無底洞,太陰險了,真的太——”

“沒用的。”

“……?”

葉夢一怔,看向自己手腕上,那死死扣住的大手。

眼前這個面如死灰,垂眼枯坐的男人,還是是自己那個,一向不可一世,眼高於頂的丈夫嗎?

“告什麽狀?”

紀司業在問妻子,也像是在問自己。

“告他狀,說他一回公司就給我下馬威?”

還是告他狀,說他扮出個調虎離山的樣子,其實是故意引我來開大會,著急忙慌把自己人都調上去,結果被他抽絲剝繭,整理出一份齊齊全全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