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第2/3頁)

她聽見卓青問:“那是什麽卡?”

紀司予耐心地回答說:“門禁卡,進去大院需要過三道警衛,還有最後的指紋識別鎖,用這張卡可以順利通行。”

“你的卡很多?”

“只有一張。”

“……”

紀司予沖那頭的宋致寧伸出手。

忙於逗人的宋三少將卡準確無誤地扔來,被他一握即阻。

紀司予將手中的白色磁卡又一次遞到卓青面前。

“剛回來的時候,會有很多麻煩。我沒有什麽別的能幫你的,但要是沒地方去——”他忽而耳尖一紅,“而、而且,平時那裏只有我住,你來的話,我可以不住。”

那人人望而卻步的高墻大院,被層層守衛的銅墻鐵壁,竟然被這樣倉促解釋成“愛住就住”的落腳地。

不是不順路嗎?

不是從來都不讓旁人隨便進去嗎?

連自己死活耗著都沒能拿到的通行卡,憑什麽這麽輕易就交給了才認識一兩天的人?

後來卓珺常想,如果換了什麽電視劇劇本,卓青本該頗有骨氣的拒絕這份善意,順帶再把這張卡扔在地上、橫眉冷笑富家子,厲聲控訴:“我不需要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的幫助!”

但事實證明。

那個後來成為卓珺噩夢般回憶的下午,她的便宜姐姐選擇的是毫不猶豫地接過那張卡,充其量不過多說了句:“謝了。”

坦然自若,不問因果。

一如幾年後成為紀家妻,如今成為四太太,從來都不扭捏,不猶豫,不放過任何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甚至於,自那以後,也讓自己再也不敢再用“不順路”來當借口,輕易挑戰被紀家護在羽翼之下的她。

——多恨啊,這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此刻呆在原地、怔怔不能言語的卓珺小姐,終於回憶起了當年被這幾個人空手支配的恐懼。

那廂。

並不知道卓珺此刻心理活動的白大小姐,依舊嘴裏不停。

一邊觀察著走在前頭的紀氏夫妻,在心中贊揚兩人毫不出戲的傑出表演,她一邊壓低聲音、附在宋某人耳邊:“我賭五毛,卓珺心裏已經吐了三升血。”

宋致寧挑眉,伸手揩去小胖子嘴邊的茶餅屑:“我賭十塊,你吃完這頓餅能胖三——”

“啪,你死了。”

宋某被原地處決。

鬧歸鬧,察覺到紀司予周遭低氣壓的卓青也沒閑著。

在去往宴會廳的路上,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便把剛才的些許不愉快一頁掀過。

“我也沒怎麽被為難,真的是你多想了,”她說,“只是在那坐著吃了幾塊茶餅,隨便聊了幾句家常,還能吃了我嗎?”

“……”

她笑:“別說,那茶餅還挺好吃的。”

不過隨口一提。

紀司予眉心微蹙,終於回了句:“那把做茶點的師傅調去老宅。”

等等,敢情他就聽進去了這個?

=

所謂的接風洗塵宴,在不久後正式開席。

隨著一堆熟面孔湧入宴會廳中,原先還走在一道的四人中,也就此分道揚鑣:宴會小達人宋三少,遊走於各方之間,絲毫不見剛才在會客廳中被刺“外戚子”的不愉;身為主人公的紀司予,則是一開場便被顧姨匆匆叫去,在開宴時致辭發言。

“老太太說啊,這還是得少爺您簡單說兩句,難得回國嘛,”顧姨看紀司予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慈愛,“這些個老朋友啊,都盼著來看少爺您亮個相呢。”

“快去吧,”卓青也在旁邊搭腔,“別讓奶奶等著。”

實則沒有紀司予在身邊,她也確實樂得自在,只陪著白倩瑤在宴會廳角落覓食,偶爾幫著端端碟子試試味道,比起在外人面前表演夫妻恩愛,要輕松得多。

甚至還能聽聽別人私下裏的八卦充當樂子——

“就是她嗎?當年紀司予為了她從法國回來,差點撂了挑子……看著也不是什麽絕世大美人嘛,頂多就是氣質好一點。”

“別多嘴,人家好歹也是卓家的二女兒,紀老太太的心思咱們猜不著,至少論家世是差不到哪去。”

“可不是說她是私生女嗎?”

“這都是半公開了,見多不怪。不過你別說,照現在紀司予這個架勢,恐怕真的能接班紀家,要不是兩年前,她這個做太太的自己不爭氣,現在也不至於……”

“誒,別說了,那邊的人都盯著咱們呢。”

那位【那邊的人】,自然是護犢子護到骨子裏的白某人。

身為故事主角的卓青聽得哈欠連連,白大小姐倒被那堆八卦激得怒火朝天,險些沒摔了點心,把卓青拉到一邊就開始嘀咕:“這群人知道個屁,天天背地裏也不知道說人好,就知道刺別人的痛處,我可跟你說啊青青,從頭到尾我都沒覺得你做錯過,你別頹了!堅強堅強,嗯?看我嘛,別放心裏啊,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