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徐阿蠻嘆聲:“我遭罪,也是因為犯了他的大忌。”

周覓海:“二公子不是真正的大好人,做善事,講好話,大約是不能了。但他也不是大惡人,像江州惡霸那樣,逼良為娼的事,二公子也不會做。”

“你這麽一說,我想明白了。”李琢石對慕錦不大了解,曾經的花苑姑娘,才真正點醒了徐阿蠻。

周覓海:“我進府的時候,二公子說過,只要我的心沒有變壞,他就保我後半生吃穿不愁。我想,二公子招進來的姑娘,一定都不是壞心腸的。”

“這幾壺酒啊。”周覓海蓋上了酒壇子口:“祝你和二公子百年好合。”

——

宮中一切井然有序。

新帝日理萬機,日子和從前沒有什麽不一樣。

要說不同的,就是他成了皇帝反而獨自入眠。但這是因為女子不可夜宿龍床,而非因為李琢石的離開。

至於蕭展睡夢中有沒有呼喚誰的名字,只有清流知道。

清流從不作聲。

蕭展也不詢問。

真的,日子和從前沒有什麽不一樣。最多就是天灰了,雲薄了,風也淡了。宮檐外一片秋意。

秋意,免不了蕭瑟。

一片毒已經解了。明明登基沒有多久,蕭展的太子時期,似乎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

他極少想起李琢石。除了朱文棟偶爾回報:“皇上,沒有找到皇妃。”

“嗯。”蕭展大多只是應一聲,低頭翻奏折。連帶的,他忙得沒時間回想和慕錦的恩怨。

朱文棟偶爾回報:“皇上,沒有慕錦的蹤影。”

“嗯。”蕭展不覺得失落,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一個窮途末路的人,還能造反翻天不成。

蕭展年少的夢就是天子之位,心願達成了,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沒有發生。或是因為,他早知自己一定稱帝為王,於是十分平淡。尋常日子罷了。

有一日,蕭展給皇太後請安。

皇太後問,皇妃何時才能過來請安,是病得不行了?還是借故推脫宮中禮儀。

這時,蕭展才像想起了李琢石,笑:“太後,琢石纏綿病榻。朕也有些時日沒見到了,待朕今晚前去探望。”

皇太後心中盼著,李琢石最好一輩子都在病榻上過了。請不請安是其次的,她只是不想李琢石好過而已。

蕭展走了。皇太後招來清流,問:“皇上可曾仔細翻閱送去的姑娘畫像?”

“回太後。”清流恭敬地回答:“皇上說,待登基大典結束再做商議。”

這像是蕭展的妥協。於是,皇太後欣慰一笑:“皇上既是有意,哀家就放心了。”

這天晚上,蕭展真的去了李琢石的寢宮。

冷冷清清的一座宮殿。在東宮時,給她安排的那間房比這裏更加溫暖。

蕭展忽然問:“清流,皇妃生病有多久了?”

清流答:“回皇上,皇妃是在先皇出殯那日抱恙休息。”

蕭展看著緊閉的房門:“是,睡得不起了,才沒有出來迎接朕。”他推開了門,裏面空空蕩蕩。他看著垂下的床幔:“讓她繼續歇息吧。”

“是。”清流回了一聲。

蕭展轉身走下台階,又回望了一眼。他記得,在熟悉的場景裏,她曾問他:“太子殿下,昨晚一直喃喃細語,可是做了什麽夢?”

然而,蕭展毫無印象。哪怕她說他念到誰的名字,他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夢見過誰。

就是從那時起,他覺得李琢石的小問題越來越多。他不耐煩女兒家的小心思。他不喜歡豪邁的女子,同時也不喜歡細膩的女子。她似乎一下子同時擁有了兩種個性,皆是他不喜的。

蕭展收回了視線,走出了殿外。

出了幾步,他說:“給皇妃安排幾個宮女和太監。沒人陪她說話,這裏太冷清了。”

“是。”清流聽令,沒有多嘴。

前幾日,朱文棟直來直去地問:“皇妃不是逃走了?怎麽是生病了?”

因這一句話,皇上對其避而不見。清流看在眼中,關於皇妃的一切,皇上說什麽便是什麽,離宮也好,抱恙也罷。

總而言之,皇上見不到人。

幾天以後,朱文棟有急事稟報。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蕭展才允了。

“皇上,臣知罪。”朱文棟見到新帝,立即跪下。

蕭展瞥他一眼:“平身。”

“謝皇上。”朱文棟起身,卻也像清流一樣,躬了半截身子。

“什麽事?”蕭展這幾日不想見朱文棟。自從皇上出殯那日開始。朱文棟就沒有給蕭展帶來一個好消息,一個都沒有。蕭展懶得見。

朱文棟說:“皇上,有慕錦的消息了。”

蕭展擡眸。比起聽到慕錦的行蹤,他更想聽另一個。但哪裏也不見她。“他在哪兒?”

朱文棟:“據西埠關城軍回報,慕錦入了西埠關。”

“西埠關是甄皇後的家鄉,他去那裏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