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2頁)

徐阿蠻輕聲說:“二公子,我聽過你娘親的許多故事。甄皇後是一個好皇後、好母親,應該也是一個好妻子。”

慕錦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問:“你想當皇後嗎?”

徐阿蠻搖頭,兩人額頭磨蹭了幾下。她如實回答:“我不奢望大富大貴,只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嗯。”他親了親她,“我也覺得,一國之君天天在皇宮裏走來走去。太無聊了。”

——

先皇駕崩,此為國殤。從京城到皇陵,送葬的隊列浩浩蕩蕩,由國師神官開路,和尚道士一路誦經。

慕錦坐在酒館的二樓。

出殯隊列這條街外的路上,那邊裏人山人海。這一條街則冷冷清清。

徐阿蠻倚欄眺望。

葬隊的盛勢越來越近,她說:“二公子。”

“酒呢?”慕錦問。

她將酒杯放到他的手中。

慕錦執起酒杯,向遙遠的葬隊敬了一杯酒。

飲盡這一杯酒,慕錦與先皇的最後一面就結束了。正如他所言,二人沒有深厚的父子之情。

先皇偏袒慕錦,更多的是因為他是甄月山的兒子,而不是因為這是他自己的兒子。

擁擠的街上,陸續可見拭淚的百姓。

徐阿蠻輕輕拉住慕錦的衣袖。二公子說得沒錯,先皇真的是一位明君。

輪椅留在了玉器店。這一路走來,慕錦出了不少汗。

徐阿蠻發現他連掌心也沁出了汗,關切地問:“二公子,累了嗎?”

“很久沒有走這麽長的路,腿腳跟不上。”

她用帕子給他擦拭臉上密密的汗,問:“要不先去旁邊坐一坐?”

慕錦問:“還有多遠?”

寸奔剛才在前方為二人開路,折返回來:“二公子,街口有一群官兵在盤查。”

按理說,葬禮隊列已經走了,官兵應該跟著一同離去,卻仍有盤查,寸奔說:“恐怕新帝已有猜到,二公子會來見先皇最後一面。”

慕錦說:“附近都有圍觀的百姓,我眼睛看不見,走路又不方便,容易暴露。”

這時,徐阿蠻見到了縮在街角的兩個乞丐。她才發現,這裏離她藏身的小屋不遠。“我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是李姑娘的娘親住過的屋子。我在那裏躲了幾天,太子的人都沒有追過來。”

慕錦側眼:“想不到,也有我依靠你的一天。”

她笑:“我知道二公子上知天、下知地,可偶爾也有一些不知道的事呀。”

他摸上她的臉,捏了捏,“你這張嘴,就是狗腿子的嘴。”

——

徐阿蠻開了鎖,進了院子。她謹慎地關上了門,再落了鎖。

她正要扶著慕錦走。

慕錦卻沒有動,伸手攔住她。

寸奔向前走了三步,擋在慕錦和徐阿蠻前面。

徐阿蠻明白過來,趕緊縮在慕錦的身後。

剛剛她留意了門鎖,鎖把的方向還是她離開時擺出的樣子,這說明沒有人開過這門鎖。寸奔過來拿衣服,說是翻墻進的。不過,他可以翻墻,其他習武者也可以。

她後悔了,自己又讓二公子置身於危險之中。

才這麽想著,門裏有暗器襲來。

寸奔輕松地揮開了。

暗器直直釘在了門板上,發出沉沉的“嘟”一聲。緊接著,又有幾枚暗器襲來。

寸奔用劍柄一一擋開。

慕錦拍了拍徐阿蠻的背:“別怕。”

徐阿蠻感覺到他說話的氣息有所減輕。林神醫交代說,二公子在康復之前不可動武,否則剛續上的筋脈再斷就不好辦了。二公子才說她有了用處,這一刻她又成了累贅。她懊惱,咬了咬唇。

慕錦察覺到了,輕聲哄道:“沒事。”

話音才落,一柄長劍如風般卷向寸奔。

他只用劍鞘與之過招。隨著一聲劍鳴響起,他看清了對方的長相,微訝:“李姑娘?”

聞言,徐阿蠻擡起了頭,才見,李琢石一身男裝,戴了一個簡單的男式發冠。她冷冽地看著寸奔。

這邊三人都做了喬裝,李琢石認不出來。

“李姑娘!”徐阿蠻驚喜喚道。

李琢石轉眼:“你是?”

徐阿蠻摘掉了臉上的大黑痣,再抹了抹臉上的假皺紋,走上前:“李姑娘,我是二十啊。”

“二十姑娘?”李琢石收起了劍,“進去說。”

徐阿蠻扶著慕錦走過去。

寸奔退回屋子,掩上了木門。

街外的喧鬧掩蓋了這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