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二十不解,二公子又玩什麽花樣,為什麽要給她配一個丫鬟?花苑和掩日樓的女人,這麽些年從來沒有過丫鬟。

雖有疑惑,但二十吃了很多。畢竟昨天做了苦力。

楊桃在旁奉承,“二公子見到二十姑娘這麽好胃口,也就放心了吧。”

聽到“二公子”三個字她就覺得腿酸,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是個頭。

別人講得像是二公子多疼愛她似的。二十心如明鏡,不過是二公子無聊,耍她玩而已。同時,二十告誡自己,真的要聽話,真的要乖巧。花苑和掩日樓的女人,哪個不是對他唯命是從,就她,忍不住他那壞脾氣,給他臉色看。二公子自然覺得新鮮。

要是她再聽話些,乖巧些,也許他很快就膩味了。

二十正覺得生活有了希望。

楊桃忽然說:“二十姑娘,昨日有一個丫鬟到掩日樓,拿了幾件舊衣服,不過忘記拿繡盒了。二公子說,二十姑娘喜愛刺繡,讓我又過去一趟。”楊桃雙手呈上,“這是繡盒。”

二十昨天照著十一的信,繡完那三個字,便將十一的信放在了繡盒上。

掩日樓其他人不愛刺繡,想來無人會動繡盒。哪知……

二十接過繡盒,打開一看。

沒有那封信。

信是十一和屠夫私通的證據。如若被公開了,那十一的處境就危險了。

二十指指繡盒,比了一個長方的手勢。

楊桃很是機靈,立即明白,“二十姑娘是說上面那封遙相思的信嗎?”

二十點頭。

楊桃笑了,“二公子讓我將遙相思的帕子洗好給他。信上的字跡和帕子一樣,我便將信和帕子一同放到二公子書房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二十的一顆心提在高空,久久不落。她向楊桃指指自己的衣服,然後做了一個趕人的手勢。

楊桃皺眉,“二十姑娘……是……問新衣裳?”

二十點頭,再做一個趕人的姿勢。

楊桃有些無措,“我知道了,我去裁縫房催催,現在就去。”

楊桃走了,身影消失在轉角。

二十跟著走出房間。

幸好崩山居沒有護衛和奴仆。寸奔也不在,應該和二公子出遊去了。

二十在走廊暢通無阻。

沒有二公子允許,崩山居少人敢進,房間幾乎沒有上鎖。

二十四處張望,推門進了書房。

手帕被慕錦見到,便沒法了,這一封信可得藏好,不然二公子丟了面子,終歸要生氣。

二十在案幾上看了看,又在櫃子裏看,沒有找著。慕錦案子上擺的那些書,她不敢動,怕亂了順序,引起懷疑。

窗台旁的棋盤上,擱有一封信。

她走過去……

——

丁詠志和慕錦約好,今日由他駕馬車過來接慕錦同遊。

宮裏事情有變。

不過,丁詠志仍然按照原計劃,到了慕府。

慕錦不在崩山居。

橋上護衛說,二公子去了掩日樓,挑選同遊小妾。

這就是妻妾成群的煩惱,丁詠志深有同感。每回出門前,都得挑肥揀瘦。選擇越多,煩惱越多。

丁詠志昨晚和小妾操勞過度。在慕錦的書房候了一會,去屏風後的躺椅休息。

隱約聽見腳步聲,丁詠志睜開了眼睛,轉頭見到屏風前那道模糊的身影。

他來不及辨認,只想,能在崩山居走動的,無非是慕錦和寸奔。

“二公子?”丁詠志喚道。

二十只差三步便到棋盤,腳步僵在了原地。她哪裏想到,書房竟然有人,而且是陌生男子。

是誰?她該逃還是躲?

丁詠志扶腰,坐起來,理理褶皺的衣袍,說:“宮裏派人傳話,和昭儀突然生病,皇上前去探望。今日之約取消。”

躲是來不及多了,二十低頭,連忙往外走。

門外有一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沒有擡眼,也感知到了恐懼,前所未有。這是她至今最恐懼的一刻。

她聽過二公子的秘密。他醉酒時,絮絮叨叨。可他不曾親口將如此驚人的身份告訴她。

臘月二十那一晚,他講起他的娘親。

二十聽出,他描述的娘親,與慕老夫人不符。二十猜測,二公子是慕老爺的私生子。真正的二公子病逝了,慕老爺偷梁換柱,將私生子藏在府中。

二公子酒醉絮叨的樣子,跟老媽子似的。一邊欺負她,一邊勸導她。

十五遇難那天,二十賭了一把。她賭二公子再惡再狠,也不至於泯滅人性。她與他過招,果然贏了。

後來,二十在福寨見到林季同,見他酷似慕老爺,又莫名執著皇陵血咒。她覺得背後有不為外人道的故事。

她不敢細想,更加不敢妄猜慕錦的身份。雖有懷疑,但無人證實,他就只是二公子罷了。

然而,丁詠志剛才的話,進一步撕開了她的自欺欺人。她與真相如此接近,與死亡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