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這倒好猜。“哦?馬兒跑了,馬車東倒西歪。”

接著,她晃得更厲害,身子從左到右劃出一個大圓。

慕錦端起茶,“馬車轉彎了。”

她在椅子上顛上顛下,然後正要躺倒在地。

“停。”他擡起下巴,朝床簾的方向。“躺床上去,臟了一會兒又要洗。”

二十想想也是。

他的床比她的大,比她的軟,床被都是他的味道。正如她被披風包裹之時,初時聞著像是香囊,貼得近了,才發現不僅僅是香囊的味道。二公子這人,性情古怪,氣味也古怪。

二十先是坐下,接著一下子倒在床上。

慕錦一一解讀她的動作,“撞得太厲害,你摔倒在馬車裏。”

她在床上滾了滾,左滾滾,右滾滾,接著雙手一攤,翻起白眼,頭歪向一邊,閉上了眼睛。

“你暈過去了。”

二十睜開眼,先是一臉茫然,之後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雙唇微微抖動,緊抓衣裳,瞪著前方。

慕錦索性在另一邊的躺椅躺下,懶洋洋地說,“你一醒來,遇上山匪了。”聽戲還得花錢,這有免費的,豈不樂哉。

她手腕疊在一起,做出被捆的樣子,跌回了床上。然後恐懼地縮起雙腿,連連搖頭。眼裏好像還有顫顫悠悠的淚珠。

他的神色凝住了,細問:“他們碰了你?”

二十搖頭,指指自己的這件紅衣服。見到床幔,她拉起一邊,把床幔包成一個圓球。

他看著被她拉到褶皺的床幔。

她站起來,把圓球握在胸前,向他鞠躬。

慕錦想起魯農那件粗布衣裳,輕蔑道:“成親?”

她點頭。

“你這樣的,也就莽夫看得上。”是二公子慣有的不冷不熱的語氣。

二十下床,在房間裏跑起來,跑著跑著拭拭汗,時不時回望,盼著慕錦的回答。

他一雙星月般的眼睛漾起笑,“繼續。”

她居然分辨不出他那笑意是危險,還是親切,唯有繼續跑。

他遲遲不說話。

二十想,不會這樣就猜不出來了吧?

慕錦放下茶杯,關懷地問:“跑得累嗎?”

當然。可是,她搖了頭。

他這才說:“你的意思是,他們抓了你。你不樂意,跑了。”

二十本想再跑跑,以示她真的很努力逃離匪窩,但她累了,便省略。她回頭,做出害怕的表情,又再雙手被捆。

慕錦慢條斯理地說:“嗯,跑不了多遠,你被他們抓回去了。”

她指指他,比了一個砍人的動作。

“嗯?”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等著她唱大戲。

哪料,她忽然抓起他的手。

他那只手僵了下。

她扁起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沒有人敢不經他的允許就過來碰他,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慕錦甩開她的手,“你什麽意思?”

二十也怔了下。她只是想做的逼真些,表達她對他的依賴。他平時掐她的腰,捏她的臉,十分順手。她豁出去握他一把,難不成還占他便宜了?

慕錦揮手,“離我遠點。”

她趕緊退了回去,離他三尺遠。

他問:“你剛才什麽意思?”

她皺皺眉,跑了幾步,停下來,指指他,又比了一個砍人的動作。

慕錦猜:“想念我,等我去救你?”

二十大呼一口氣,點點頭。

“聽你的意思,你心裏惦記的是我,遇難也不忘為我守身如玉。所以,你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裏的。”

她大大地點頭。

“原來如此。”慕錦上前,捏起她的下巴,“小騙子,謊話張嘴就來。為了賣身契上的那個徐大正,所以才編這麽一出戲吧。”

真的不是,這出戲是早就編好的。她真誠地搖頭。

“極好,極好。”慕錦審視她的眼睛,“如果沒有可以牽制你的東西,我無法安心。你很幸運,被我發現了弱點,一切就好辦了。”

他放開了她,“以後想逃,過過腦子。”

二十低頭,非常聽話。

“閑話說完了,我們來談談正事。”

還有什麽是正事……她又謹慎起來。

慕錦湊到她的臉頰,嗅了嗅,“比起平時,多了點兒女人香。今日你離開,雖不是你本意,卻也惹我不痛快了。”他在她耳畔,低了嗓子。“今晚好好伺候,我歡愉了,放你一馬。”

二十:“……”

“上回去浮絨香出了意外。”慕錦拿起剛才的小話本,“給你,書上沒幾個字,都是畫。趕緊學幾招。”

她木著臉。兩人上一回劈柴,還是在十幾日前。想想她現在的處境,被劈也就被劈吧,活命要緊。

二公子跟大老爺們似的,閑適地倚在床上。

二十無從下手,站在原地,翻閱話本。看了幾頁,她想,還是她躺著,二公子使勁的時候,她最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