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兒女債(第2/2頁)

他道:“我沒什麽想法,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咱們暗地裏請個經驗老道的匠人來瞧瞧,驗一驗這是真的是假的。”

柳主事沉吟半晌,臉上有些動容,也有些猶豫,還有兩分顧忌:“你可知,若是這事兒被捅出去了兵部那頭本來對咱們意見就大,再一鬧,恐怕咱們往後的日子更難處了。”

這還是往輕的了,若是記仇的就擱挑子不幹了怎生是好?

寧衡不大在意的笑了笑:“先做隱蔽些就是,咱們這裏大都是自己人,怕人多嘴雜就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做,真被捅出去了又如何,若是沒問題咱們咬死了不放,若是有問題,這誰怕誰心裏更有底才是,別說為難我們,先擔心擔心自個兒頭上的烏紗帽吧。”

被他這樣一說,柳主事坐在椅上想了想,腦子裏閃過兵部的人越發不耐煩的臉和那明嘲暗諷的話,最後他咬了咬牙,應了下來:“這事兒交給我。”

“本來就交給你。”寧衡翻了個白眼,起身朝外走去:“我還得回去陪我媳婦呢,哪能跟你比?”

氣得柳主事笑著把方才抱過來的相冊朝他扔了過去,哭笑不得的表示:“臭小子,我難道沒媳婦嗎?”不就他媳婦稍稍娶得長了點比不得人正如膠似漆嗎?

寧衡說要回家陪媳婦,還真是回家陪媳婦,月橋如今在做月子,又不能出門又不能吹風的,寧衡怕她悶兒一般早早就歸了家,連馬明明一幹人說他喜得貴子要出去好生喝一杯都沒同意,就是這樣,也只能陪著人一會兒,到了歇息時,就把他往外頭攆。

“媳婦兒,讓我多待一會兒吧,陪陪咱們小樹兒也是好的。”寧衡賴著不想走,還把主意打到了床上正吚吚嗚嗚的寧小樹身上,一個勁的逗他笑,就為了證明自己非常有用。

不過寧樹兒不給面兒,每每被他一碰,定然要扯著嗓子嚎叫一番,一點也不像是親父子,倒像是仇人一般,讓寧衡又無奈又無計可施。

沒辦法,自己的兒子,就是跪著也要伺候好,這個小祖宗喲。

寧小樹兒一嚎,月橋就開始頭疼,連連揮著手趕著人:“行了行了,快走吧,明兒再過來,免得他嚎個不停,一會嗓子又該疼了。”

寧衡頓時奄了下去,心裏多少開始埋怨起他嶽母來了。

本來寧樹兒這小子是跟著乳母的,東西也盡數放在一邊兒抱夏裏頭,誰料他嶽母說這小娃要同生母在一塊兒最好,大戶人家規矩多,沒幾年就要自己一屋了,若是幼時沒跟生母攆在一起,長大了那情分也要弱上不少。

對此,寧衡本是嗤之以鼻。

他幼時可是兩個乳母帶大的人,也都是跟隨著乳母一塊,被照看著長大,與生母安氏之間情分還不是濃厚,哪裏生分了?

但是他媳婦信啊,還深信不疑,這不,除了乳母能喂奶,其余時候都是把這小子帶在身邊,偏生小樹兒跟他這個親爹不對付,就是俗語說的二虎相爭,必有一傷,而他就是那個被傷到的,在月橋的強烈支持下,最終他被趕回了主院。

見他磨磨蹭蹭的不想走,月橋又道:“去吧,馬公子可是約了你好幾回了,你陪著出去喝喝酒也行,只是不能做別的,正好,馬公子過兩日不是要定親了嗎?”

寧衡嘆著氣,也只能如此了。

但他到底不甘心,咬著牙看向那個勝了一出的繈褓裏的小娃,嘟囔著問道:“那他還得住上多久,離他長大還遠得很呢?”

月橋看得好笑,被他明明生的俊郎卻還如同孩子一般模樣,抿唇側了側頭:“反正坐月子你也得一個人,等樹兒大一點就放旁邊,差幾個丫頭守著就是了。”

寧衡點點頭,又咬著牙看了看繈褓裏頭,嘆著氣走了。

早知道生個兒子是這樣的,還不如把他塞回娘胎裏頭呢,還不會打從出生就開始折磨人,讓他這個爹不得不退一步之遙,如今,還搶了他媳婦。

這是債!

寧衡出門之時,天空上明月高高掛著,寧全兒跟在他身後,笑著問道:“爺,咱們是出府去尋馬公子去?”

“那可不?”寧衡嘴角一勾:“兒子欺負我不能還手,總得找找能讓我欺負欺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