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道歉

在娜塔莉暗示後，托尼拋開了手上的籌備博覽會的工作前往巴黎，然而實際上他根本沒想過見到萊蒂之後要跟她說什麽。

——他應該在上來前再問問娜塔莉的，托尼懊惱的想。

他不知道萊蒂還有沒有在生氣，也不知道該怎麽哄女生——上帝啊，他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毫無疑問的，萊蒂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就算不是托尼喜歡的類型——金發白膚的美國甜妞，但自從認識了她之後他就覺得其實金發白膚也不是那麽好看，金色的頭發太多都枯燥蓬松，不如黑發那麽有光澤；白膚看起來有點病態，穿比堅尼不好看，不如蜜膚那麽健康……

看著張臉，托尼甚至失了神，忘記自己過來是幹嘛的，直到萊蒂開口：“你來幹嘛？”

萊蒂還真沒想過托尼會親自來找她，很不爭氣地，見到他的那個瞬間立即消了一半氣，甚至有種想現在就原諒他的念頭，但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太不矜持了，她考慮了幾秒就決定了強裝淡定。

回神過來，托尼嘴角帶著笑，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來看看你。”

然而他的“性感嗓音”並沒有起效，黑發姑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把男人，棒著她的臉的雙手掰下來說：“是嗎？那你見到了，而我要準備睡，明天還有工作，請回吧。”

托尼生怕她真的會趕他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眼神無辜極了，“我來是因為……呃，我是說……我好像不應該對你說出那樣的話？”

“好像？”萊蒂揚眉，“所以你不是來道歉的？”

道歉？托尼只想嗤笑一聲，但在看見萊蒂的表情後就收起了這個想法，轉而道：“我專程來到巴黎找你，你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Oh——God——”萊蒂翻白眼，這人怎麽可以自大得那麽理所當然？！

“你就不能放下你的自尊心，哪怕只是一秒？！”

看她有發飆的跡象，托尼的求生欲驅使他安撫道：“Okay——Okay——I’m sorry.我不應該說出那種話。”

“什麽話？”

“……你沒上過大學？”

“還有呢？”

“……？”

萊蒂瞇了瞇眼睛，帶著危險的意味，“所以你還是想要繼續辦那個博覽會。”

托尼聳了聳肩，分明沒把她的話聽進去，“那是一個傳承，我的父親在1974年就辦過一次。”

萊蒂一口血卡在喉嚨裏，牢牢的盯著他，語氣激動的說：“我……辦博覽會是你的自由，可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辦？等你痊愈之後再辦不行嗎？你現在的血液毒素含量是多少？七十還是八十？你看看你的脖子！我的天啊……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托尼下意識的把領子拉高，遮蓋著那像拼圖一樣爬滿他的脖子的紫色血管。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有生命危險了，恐怕血液裏的鈀元素含量不用去到100%他的身體就不行了，但他並沒有對萊蒂說清楚，把自己的病情淡化了不少，她到現在還以為托尼的身體只是會越來越差，而非直接中毒死亡。

“天啊，你居然到現在都仍未意識到問題出自哪裏……我怎麽會喜歡你這個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白癡？”

黑發姑娘的眼眶因為激動而紅了起來，托尼知道她不是個愛哭的女孩，相反，她很堅強很獨立，又不怎麽發脾氣，成熟得不象話，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萊蒂不像只有二十歲。

他只見過她哭過一次，那次她在醫院裏恐慌症發作，而他並不想萊蒂再次哭的原因是因為他，這不是他想和她一起的目的。

托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倏然道：“不辦了。”

萊蒂猛然擡頭，瞪了大眼睛，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說，不辦了。”——暫時，托尼在心裏補充說，然後牽起她的手，粗糙的指尖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互相傳遞著溫度。他頓了很久，仿佛這才鼓起了勇氣說：“我可不想為了那個愚蠢的博覽會而失去你，小蜜糖。”

當他說到“失去你”的時候，褐眸的深處好像閃過一絲極隱晦的情緒，消逝後取而代之的是認真。

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伊森，他再失去不起萊蒂。

萊蒂愣住了，沒想過勝利來得這麽快，試探性的問：“真的？” ，

“真的。”托尼保證，“你不會要我跟你勾手指吧？”

她輕笑：“那也不錯。”

男人的臉龐上流露出無奈的神色，好像在說“你怎麽那麽幼稚”，可是又伸出另一只手，舉起尾指，“Deal？”

萊蒂也學他伸出尾指，勾在一起，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狀，“Deal.”

破天荒地，這是他有史以來首次主動道歉並且作出了讓步，這對一向自我中心的托尼·斯塔克而言是一個非常大的改變，萊蒂對這點再也清楚不過，因此沒由來的，她的心裏有一道暖流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