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2頁)

薛妍穗也笑,“夫人莫急,沒有嬌嫩的小娘子,本宮有給夫人的禮。”

數十個宮女手捧紅漆套盒入殿,潞國夫人等人都面露好奇之色,為首的宮女屈膝行了禮,一層層揭開套盒,一一講解,“這粉盒裏的是紫雪粉,粉色是微微的淡紫色,若面色發黃,用這紫粉拂面,最能掩黃。”

一些年紀大了的命婦,聽得能掩黃面,眼睛就黏在了那粉盒上。她們上了年紀,面色晦暗發黃,赴宴應酬,不得不敷厚粉,冬日還好,天氣一暖,出了汗,甚是尷尬。

“這是檀香皂,在胰子裏加了香料和藥材,不僅能除油祛汙,還能嫩面養容。”

胰子潔面,眾命婦府中都在用,可這檀香皂又有香味又能嫩面,還做成一粒粒的,一次用一粒,使用方便,不愧是宮中之物,就是講究。

旁的口脂、手藥、面脂等等,都是用料貴重而講究,眾命婦目不暇接。每人得了一盒,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滿意足。

宴罷禮畢,眾命婦行禮出宮,坐上自家馬車,對按常例賞賜的銀錢帛綾視而不見,抱著那裝滿了胭脂粉黛的紅漆套盒笑的溫柔,女子天□□美,就算年紀大了些,也愛美。

“貴妃娘娘真是人美心善,那些暗地裏說娘娘跋扈的人,都黑了心肝。”

武將命婦圈子,迅速稱頌起了薛貴妃。以致從西北回京的將領,都從自家老母或妻子口中聽得數遍,知道了宮裏有位薛貴妃,不止獨得聖寵,且行事賢明。

李玄崧召見完許淮,回到紫宸殿,在廊上吹了陣冷風,他對許淮恩賞豐厚,封萊國公,食邑一千戶,而許淮卻跪地不起,以老病為由請辭。李玄崧知道那場誣告謀反,讓這位老將驚懼不安了。他善加撫慰,許淮不再請辭,卻請求在府中養病,李玄崧只得應允了。

老將許淮叩謝聖恩,告退之前,卻又躬身作揖,謝薛貴妃救了他老妻之命。君臣之間,只隔了禦案,李玄崧清楚的感受到直到這時許淮才流露出情真意切。

帝王統禦群臣,再信重都要保留一兩分提防,雖難免無情,可這是馭臣之術,他必須如此,這是身為皇帝面對的險惡迫使的。

李玄崧一直做的很好,就算信重如韓道輝,是君臣亦是主仆,可今日他卻覺得有些孤寒。

“陛下,貴妃娘娘來了。”

薛妍穗披著大紅鬥篷,如一團火一樣,在這寒冽的冬日,顯得格外溫暖。

“陛下,臣妾聽說尚食局造了大鐵床,整只的鹿、羊鋪在上面燒烤,能同時烤四五只羊。”薛妍穗笑問。

“後日朕在顯極殿大宴將士,特意讓人造了這鐵床,燒烤鹿、羊。”李玄崧道。

薛妍穗眼波一動,“臣妾還聽說那日軍中健兒跳《破陣舞》。”

這種陽剛之舞,只有征戰殺伐歸來的將士才能跳出氣勢,薛妍穗很想一觀。

她的向往之意,李玄崧怎會聽不出?卻故意漫不經心的說:“禮部好似有此安排。”

“臣妾那日宴請命婦,不知能否同殿一觀?”薛妍穗雙眸晶亮,仰頭時掛在右耳上的大紅耳暖掉了一半。

李玄崧捉住那只紅色耳暖,妥帖的掛上,先時的那點孤寒之意如日出後的薄霧消散,他心裏已是應了,卻笑而不語。

落在薛妍穗眼裏,這模樣分明是來求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