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他起身往門外走去,路過帳幔之時卻瞧見了地上一只精致的梳篦。

那正是小姑娘仰著腦袋主動親吻他時落在地上的東西。

葉清雋目光微深,將那物捏在指間,隨即緩緩納入懷中。

紀年觀等了不知多少壺茶下肚了,耐心也快要耗盡,葉清雋才姍姍來遲。

紀年觀笑了笑,道:“殿下如今貴人多忘事,怕是早已忘記了我。”

葉清雋令下人為他重新沏壺茶來,又道:“何事?”

紀年觀見他待自己怠慢一事竟只字不提,心底氣得牙癢癢。

他又見對方面上神色冷清,也懶得再繞彎子了。

“昔日我助你回到京城來,而你亦要與我侯府聯姻,此事你可還記得?”紀年觀問他。

葉清雋自然記得。

當日他回京,需要一個被動的理由。

慕妃不能出面,他自己更不能,只有一個與他沒有任何幹系的玄耀侯可以。

紀家式微單薄,曾也是公爵世家,爵位襲了三代,到了紀年觀這裏便開始降等承襲,而紀家也不再出現俊才,朝堂之上,甚至沒有姓紀的一席之地。

旁人都瞧不上紀家,慕妃卻瞧上了。

紀年觀念及到慕妃的幫扶,臉色微緩,又道:“你何時才能兌現承諾,娶了我的女兒流蘇?”

葉清雋道:“此事乃是你與慕妃之間的約定,我又何曾答應過你……”

紀年觀一聽他這話,便坐都坐不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過河拆橋?”

葉清雋輕輕一笑,說:“我曾在暮州見過紀流蘇,她年紀實在太幼,想叫她為我生子怕是要等個幾年了。”

他說著眸子緩緩看向紀年觀道:“她到底是個庶女,雖記在了嫡母名下,亦是不太得體,倒是你家另一位千金,雁珠姑娘我瞧著便是極好……”

紀年觀一聽這話,面上卻直發虛。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侯爺想清楚了,要與我合作,便也該拿出誠意來。”葉清雋道:“畢竟,你要拿一個被貴府當做棄子的小丫頭敷衍於我,我亦不能接受。”

紀年觀被他噎的無言以對,想到家中嫡妻愛護雁珠的模樣,又哪裏敢應,只得含含糊糊托詞離開。

青衣想到青翡的遭遇,看那紀年觀的身影,亦是充斥著幾分冷意。

“青翡跟了我不少年,如今也該幫她一把了。”葉清雋說道。

就算紀年觀願意將紀流蘇換成紀雁珠,他的夫人也絕不會答應。

就算答應了,葉清雋如今有天子賜婚在身,亦不能做主。

想到賜婚,葉清雋的心思便又逐漸沉凝。

天子賜婚下去之後,便一直忙於朝政。

蔣貴妃在後宮等他多日,哪怕十五,亦沒能見上他一面,便又按捺不住,尋了理由過去看望。

她去殿中求見之時,卻見一排宮人魚貫而出。

那些人見了她都紛紛底下頭去,恍若見鬼一般。

蔣貴妃心生疑竇,卻未表露,只是進去與天子行禮。

“陛下,您操勞了這麽些日子都未曾再到後宮去,難免要傷身了。”蔣貴妃甚是擔憂道。

天子緩緩抿了口茶,道:“朕剛處理了一些事情,此刻正在休息。”

蔣貴妃微哂,又體貼道:“陛下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情?”

過去她亦是如此,只要對他溫柔解語,只要蔣家還能為他所用,他便會待她生出溫柔。

天子聽了她的話後,果真又緩聲道:“最近宮中不太平,連朕身邊的人都在做賊,朕實在是不安心。”

蔣貴妃道:“這事情不是與三皇子……”

天子目色微冷,“你想說什麽?”

蔣貴妃忙扭了話中的意思,笑說:“這事情不是都已經查清楚與三皇子無關的嗎?”

天子道:“你可知曉太子印章失竊那日有幾人來過朕的宮殿?”

蔣貴妃心道就算她知道,也不敢答,便搖了搖頭。

天子說道:“那日有刑部尚書,戶部尚書,武卉將軍以及朕的二皇子來過。”

蔣貴妃陡然聽見了夜珩景在其中,心下微凜,又道:“皇兒必然也是為了要緊事情去見陛下的,他本就是個優秀的孩子,勤於政務,從不會像旁的那些人那般,走些旁門左道。”

天子掃了她一眼,“他確實是來談正事的。”

蔣貴妃頓時松了口氣,卻又聽他道:“只是當日朕詢問時,宮人卻都漏說了一點。”

蔣貴妃此刻愈發覺得天子這話鋒不對,又遲疑問道:“是哪一點?”

天子道:“朕忘了問他們,這些人都來過了幾次。”

“臣妾知曉了,那偷取太子印章的人必然都藏在那些人當中了。”蔣貴妃推測道。

天子微微頷首。

“你說的不錯,偷東西的人就在那些人裏。”他的聲音愈發生冷,“宮人說,在未時曾又見過珩景,只不過,朕只在午時之前見過他,至於未時,朕卻沒有見過到任何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