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5頁)

牧虞怒後平靜下來,領著雲黛上了馬車。

回途上母女倆靜對,片刻牧虞道:“若非我擔心你在外面不適應,讓長谷給你送東西去,我竟還不知道他竟能有這樣多的心眼和手段,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他。”

“至於你身邊那個丫鬟竟也不是個老實的,我已經處置了她。”

雲黛看了母親一眼,牧虞便挪開了目光,沉聲道:“打她些板子,驅逐她出府去,這不為過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黛低聲道:“母親,我與三皇子的事情已經兩清,他往後都不會再與我有瓜葛了。”

牧虞打量了她片刻,卻道:“他自然不會再與你有瓜葛了,他如今,怕是自顧不暇。”

雲黛疑惑。

牧虞說道:“宮中失竊了太子印章,他便也消失在了宮中,聖上多次召見,卻都尋不見他蹤影。”

雲黛心下驀地一跳。

是因為……他這兩日都與她在船上。

“他自然不會是偷竊那印章的兇手,因為他……”雲黛正要說出,卻又被牧虞打斷。

“黛黛,他那樣的人,若是果真沒有野心,又何必回來京城?”牧虞冷聲道:“他隱忍這麽久,又豈能願意在此折了,這未必不是他自己設下的局。”

“什麽局?”雲黛心緒混亂。

牧虞道:“你果真是天真,自然是如何娶了你,卻也不需要背負罪名、一石二鳥的設局。”

“旁人指認他偷竊太子印章,他只需將這些日子的行程交代出來,他說是與你在一起,試問,你之後除了嫁他,可還有旁的選擇?”

雲黛頓時無言。

“這些日子你就待在家中,我倒是要看看,他要耍什麽花樣。”牧虞冷聲說道。

雲黛回了府後,牧虞便令長粟與長谷都留她屋中看守著她。

雲黛愈是惴惴不安。

不知是為葉清雋而擔憂,還是在為自己而擔憂。

她戰戰兢兢度了幾日,一時夢見他那日在船上與她說的那些話,一時又夢見他得罪了天子,被人刑罰。

這日她終是忍不住尋了長粟,低聲問道:“嬤嬤,能將外面的事情告訴我麽……”

長粟掃了她一眼,便知曉她想問什麽,而後竟很痛快地與她道:“那位殿下,被下了大獄。”

雲黛徹底怔住了。

何至於這般嚴重?

即便當初前太子做了那些事情,如今也不過是被軟禁在他府離罷了。

“聖上丟了太子印章,原也沒必要認定是他,可聖上問他去了何處,他卻說散心去了,顯然並不能令人信服……”

“長粟。”長谷眼中露出警告。

“嬤嬤……”雲黛口吻愈發哀求,牽住了長谷的衣角。

長粟緩了緩,避開長谷的目光,又繼續道:“那位殿下被查出自暮州而來,而暮州知府卻查出他並非是天子親生骨血。”

“有人說,他在葉家的養母李氏孕有一子,在他到葉府的那天,李氏的孩子也在那時夭折。”

長粟道:“他們說,李氏的孩子夭折的太巧,因為兩個嬰孩之間,死去的那個才是皇子殿下,而眼前這個殿下,才是李氏親子。”

雲黛愈發驚愕。

他若是個假皇子,又何止下大獄這般簡單。

欺君之罪,自然當誅。

“老東西,看不出來你平日裏板著一張臉,背地裏卻對著姑娘心軟。”

長谷與長粟到廊下說話,正是一臉的無語,“讓公主知曉了,把你抽死了,我都不會過問。”

長粟道:“你我加起來也都過了百歲,什麽世事沒有見過。

公主寵溺姑娘,自然不願她去面對什麽,如今更不惜將姑娘鎖起來,這樣姑娘就能明白了?”

“她自有她自己的緣分,她該面對的那些事情,若只一味的回避,何日才能知曉她心底的想法。”

長谷掃了她一眼,並未多言。

地牢之中,漆黑冷森,鼠蟻肆竄。

天子緩緩走進其中一間,葉清雋卻被關在裏面,正席地而坐。

“你可知曉你是假皇子的後果?”天子問他。

葉清雋道:“自然知曉。”

他自回來之後,便沒有再辯解過一句。

旁人指認他盜竊太子印章,天子追問,他無辯解。

旁人又指認他是假皇子,各番舉證,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可他依舊沒有任何辯解。

他太平靜,以至於天子那多疑的性子愈發舉棋不定。

天子當年正是因為多疑害死了凝煙,如今再害死她唯一的孩子,他怕百年之後也再沒臉面去見凝煙。

葉清雋不開口,他實在難以揣摩。

天子思量了片刻,又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葉清雋卻冷不防說:“也許你如今余下的兩個皇子之中,確實只有一個是你所出。”

天子驀地愣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葉清雋道:“傳聞當年我母親是與一侍衛私通,所以被你猜忌,你曾給過她機會,她卻拒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