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葉清雋打斷了他的話,漫不經心道:“不必,我死不了。”

天子疑心病重,若不讓蔣貴妃去查出點什麽交到天子跟前,他又如何能打消天子的疑心。

臨近年關,雲黛在家中悶得久了,便去了敬國公府與哥哥們新娶的嫂子待在一處。

眾人都頗是唏噓,又道:“虧得五弟妹是早些時候嫁進來的,不然趕上了皇後喪儀,又要等三個月才準許婚嫁之事。”

她們屋裏頭磕著瓜子說著閑話,關起門來,正是暖和。

雲黛穿著件淺色繡襖,領口鑲了雪貂毛,小臉白瑩瑩地,不知何時趴在了大嫂子的腿上睡著了。

二嫂子要拿穗兒搔她鼻子,被大嫂嫂拍開了手。

幾人暗笑了幾聲,五嫂子道:“她正是她母親千嬌萬慣的掌上明珠,虧得她也不是個刁鉆的性子,日後必能嫁個好人家了。”

三嫂子說:“嬸嬸那般霸道的性子,我倒是覺得妹妹能嫁個淳樸人家,免得她性子軟糯被人欺負。”

“我可不信,咱們打個賭吧,我賭妹妹日後夫婿定然如妹妹一般老實巴交。”

“凈胡說,她又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姑娘,她必然是要嫁個沉穩持重的男兒,日後為宗婦。”

大嫂子撫著雲黛的腦袋,“既是一家人,日後我們護著她一些,誰叫雲家這一輩就她一個女娃娃。”

她們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們哪裏又能想到日後雲黛所拿得出的倚仗遠不是雲家能比得了的。

年後二月初,皇後逝世滿百天,民間才又有了幾分熱鬧,隨著春風復蘇。

過了一個冬天,雲黛養得肌膚滑如玉脂,豐盈柔膩,眉眼處盡是嬌嫵動人。

家裏人都將她當做水靈的小白菜養護著,日後不管她花落誰家,那男子注定都是要被她襯成個豬頭。

長粟給她準備衣裳,卻發覺她原先的衣裳都不合身,少女的身體更豐盈許多,原先的衣裳穿著嫌緊,下人便量了尺寸又重新裁制新衣。

年節之後,葉清雋便搬進了三皇子府中。

偏他門庭冷落,來到京中竟也沒什麽友人相交。

雲黛想到他說自己是個孤苦無依的人,念及他上回又護過自己一回,心裏不免不忍,便想法子出來,去了他那新府邸中,正要給他個驚喜。

府中管事原也疑惑何人來見三皇子,正暗罵對方不知規矩,連個拜帖都沒有,結果瞧見了雲黛的臉便立馬變了臉色,拿袖子擋住自己的臉見鬼似的掉頭就走。

“葉管事,您怎麽了,不是說要問清楚她來路的嗎?”丫鬟不解道。

葉榮昌擺了擺手,道:“問什麽問,將她領去主子書房,主子待會兒回來了自己會接待。”

趕出去他是沒那個膽子趕的,他能做的就是自己不露陷了。

雲黛自進了這府中,便愈發覺得奇怪。

這裏分明是京城,只是自打進了這府裏之後,便總覺得府中的格局甚是熟悉。

丫鬟見她好奇,領她去書房的路上,又說:“聽說府裏是按著殿下從前一處舊居修的,只是地形面積到底不同,所以也只能修得像些,沒能一模一樣。”

“是麽……”她聽了這些愈發疑心,他竟是個這般念舊的人。

可他不是個窮人嗎?從前為何會有這樣的宅子?

丫鬟將她領去書房中便離開。

然而雲黛進了書房之後,面上卻愈發茫然。

她往各個地方走去,越是打量,心裏就越是不安。

她走過每一層書架,直到她摸進了一間頗是隱蔽的房間。

她原不該在別人府上亂翻亂走。

可自從進了這府裏之後,她就隱隱察覺了一些讓她極是惶恐的事情。

她伸手推開了門,入目的卻是掛在墻上的一副美人圖。

畫上美人恍若仙子。

雲黛神情逐漸凝固。

她曾在葉家的別莊中見過這美人畫。

那時她不知曉這女子穿戴為何奢華艷麗又驚為天人。

可如今她見過了宮中盛裝打扮的妃子,再瞧這畫時,心中自然能明白了幾分。

若是天子寵妃,又是入畫之作,穿戴自然是不同於常人。

畫中美人溫柔似春水柔波,看著畫外之人,亦是滿眼的柔情。

雲黛的目光避開了畫上繁雜的配色與飾物,單看那張臉的五官,竟越看越發熟悉起來……

“黛黛。”

雲黛聽到這聲音,面上褪去幾分血色。

她遲疑地轉身去,便瞧見葉清雋在身後。

她這時手腳冰涼,看到了他,卻想起他曾與她說的那些話。

他說他叫夜瑾月,是個與她一般身世曲折的可憐人。

他會放羊,會養兔子。

他幼年時過得淒慘,還總吃不飽飯……

“這個把戲玩得這般久了,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葉清雋語氣極平靜道破了眼前這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