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爭取(第2/3頁)

她笑開了,道,“說什麽借,談什麽包涵?我這邊什麽都剛開頭,事情又雜亂又瑣碎,比不上爹那邊的大事。我還怕你們嫌棄呢。”

壽伯和長庚忙推辭,說不敢。只壽伯又交代了長庚的本事,“能寫會算,腦子也不笨的,拳腳功夫也會些。夫人出去都帶著,安全些。後面不拘修路也好,算田畝也好,或者和莊上的莊戶辦個什麽事,都使得。”

“太好了,正愁沒這樣的人才。”顧皎指指前路,“我這兒正好有一樁事情呢。莊前路太窄,又爛,不好走的。咱們從這頭走走逛逛,向南去河邊,向北去官道。這一路多遠,怎麽修最簡便,都給看看。做個圖出來,再算算人力物力什麽的。”

長庚拱手,表示明白。

他也實在精幹,聽了顧皎要從小莊逛到官道,從官道拐去河邊,便去找了一輛驢子拉的小車。驢車小且靈活,正方便在這樣路上走。畢竟夫人年幼體弱,沒幾公裏的路也會累的。

等車的時候,顧皎便沖勺兒誇獎他,“真用心,還曉得安排車。咱們倆通沒想過這事。”

勺兒略有些不自在,沒回出什麽話來。

顧皎只覺有異,勺兒平日多愛說話的小姑娘,怎麽可能不回話?她便盯著她眼睛看,結果小姑娘視線漂移,心虛得不行。她回頭看看從門裏駕著驢車出來的長庚,筆挺地坐在車架上,甩鞭子的姿勢還挺瀟灑。

“長得真精神,是不?”她戳了勺兒一下。

勺兒立時滿臉脹紅,垂著頭不說話了。

半晌,勺兒分辨一句,“他不認識我的。只是偶爾來鄉間收東西,見過幾次而已。奴婢是夫人的丫環,從來沒有任何妄想。”

原來如此,是少女的單戀呀。

役所的早飯很簡單,雜糧粥配雜糧饅頭,小鹹菜管夠。

兵匪同吃。

周志堅吃慣了,也沒覺得用這玩意招待將軍和先生有什麽問題。只那個將軍的小舅爺討厭,見了粥食便皺眉,嫌棄道,“連顆蛋也沒有。”

李恒端起飯碗,“顧瓊,不吃就餓著。”

魏先生酒已經醒了,但呼吸還帶著酒味兒。他捧著熱粥,“正好,我現在合適吃這個。一粥一飯呐,都是老天爺賞賜的,得來不易。所謂貴人,那便是好也能品,歹也吃得。”

眼看著將軍和先生都吃了,顧瓊能怎麽辦?總不能他一個小跟班,比主人家還橫吧?

周志堅滿意了,招呼大家開吃。

食不言是規矩,飯堂內便只有碗筷碰撞和吞咽的聲音。

早食完畢,辜大首先起來,招呼人出去幹活。

周志堅瞥了一眼,讓下面的兵跟出去守著。

這幾日,辜大尤其活躍,甚至幹活賣力到不要命的程度。為著安全,配出去的工具多是木棒,很不好操作。他碰上空間狹小,幫子入不去的地兒,便用手指去摳。雖開春了,但冰雪為化盡,只一忽兒邊將皮肉凍裂。

付出多,求的便多。

這幾十個山匪裏,辜大看起來最講道理,卻也是最讓人不放心的。

顧瓊問題頗多,便向先生求教,為何要留著這些山匪。既難管教,又令鄉人擔驚受怕,如果逃出去幾個犯下禍事,將軍和顧家都得吃幹系。魏先生還沒見過這麽傻的地主兒子,也是心情好,便細細交道起來。

李恒拍拍周志堅的肩膀,外面說話。

役所外已經平整完成,進出的路徑寬敞結實,路旁的水渠也修整得差不多了。

義兄弟單獨相處,便少了許多規矩。不僅李恒放得松,周志堅的神情也松了許多。

“頭回沒跟咱們一起過年,感覺如何?”李恒問。

周志堅聳肩,“也就那樣吧,還清靜。”

“清靜?”李恒笑,“捏著辜大將龍頭山的事情問出來,又督促盧士信跑一趟龍頭山,聽說還幫人把雪壓垮的房子給掏出來了?”

周志堅笑,“閑著也是閑著呢,總不能白吃幹飯。就一個遺憾,沒去見著那燈樓燒成啥樣了。”

李恒也跟著笑一聲,頗懷念地看向遠處,“以前做戲,總是咱們三個。這次少了你,確實不習慣。”

那遠處是個水渠,似有淤塞,辜大扛著木棒往裏面跳。

李恒收了笑,看了一會兒,道,“你觀辜大這群人,可堪造就?”

“剛撿回來一條命,還算老實,幹活賣力氣,吃東西也曉得收著胃口。不過,其中幾個犯下的血案不少,已經不可能做普通百姓。”周志堅實話實說,“那辜大倒是頗有些義氣,因上次說動夫人出言相救,來役所後又麻溜地將龍頭山的事抖落出來,救了大家一命,都還算聽他的話。”

李恒沉吟一番,“你從裏面挑些年紀大,性情懦弱又無主見的出來。”

“送夫人那邊?”周志堅問得爽快。

李恒點頭,“他們一團人聚在一起,越是同甘共苦,越是能成一股繩。不如分而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