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本的買賣(第2/3頁)

李恒有些惱了,一手按住她肩膀,扯開她寢衣,張口咬住肩頭一點軟肉。

“顧皎,你真是不知死活。”

能對著守官和眾人破口大罵的女子,哪兒知道死活?

顧皎吃痛,但全都是自己招的,便忍了。

不過,她還是作死地加了一句,“延之,你應該叫我皎皎。”

次日晨,顧皎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她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再一看,卻是全部衾被都裹自己身上了。

“將軍呢?”她問。

楊丫兒從外間進來,“一大早穿了獵裝出門,和二少爺約好了打獵。”

這種天氣,打獵?顧瓊是自找麻煩吧?

顧皎坐起來,準備穿衣裳。

楊丫兒來幫忙,剛揭開寢衣的時候沒注意,眼角余光見夫人頸項上密集的紅點,肩頭上還有個牙印。她嚇了一跳,再細看,那牙印幾乎能見血痕了。正房中只將軍和夫人住,夫人不可能在自己肩頭上下嘴,便只剩下將軍。楊丫兒心裏有了計較,顯出難過的樣子來,眼圈也紅了。

顧皎本等著穿衣裳,結果聽見抽氣的聲音,轉頭卻見楊丫兒抹眼淚。她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什麽一般趕緊將寢衣掩起來。

“夫人——”楊丫兒啞著嗓子,“將軍他——”

傻姑娘怕是誤會了。

她忙‘噓’了一聲,解釋道,“夫妻情趣,懂嗎?”

小兩口床上玩兒,可不能上綱上線。此種夫妻私密事,拿到大庭廣眾下討論便不美了。

“正常的,懂嗎?”她道,“我也在將軍身上撓了好多指甲印,還戳了他胳膊上燙傷的地方好幾下,都流血了。只是他不怕痛,不愛讓人知道而已。這個,千萬別告訴別人,知道嗎?”

楊丫兒有點悲哀地看著她,那種下人對主人的同情溢於言表。

顧皎撫額,想再解釋解釋,可楊丫兒卻阻止道,“夫人,我都懂的。”

懂?懂什麽了?快停止你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她挫敗道,“等你以後結婚就曉得了。”

說得太過無力,楊丫兒根本不信,只一臉凝重地幫她穿衣裳。一邊穿,一邊道,“海婆和含煙跟著車去小莊那邊了,問老爺借了幾個粗使的婆子。海婆說小莊上家具都齊全,到時候只帶隨身使慣了的去,差不多三四日便能好。”

顧皎點頭,興致勃勃道,“趕緊洗漱,吃早食。等下去主院子找我爹,咱們父女有好多話要聊。”

顧家莊,名為莊,其實是由許多個聚在一起的院子湊成的一大片住宅區。顧青山自家圈了十來畝地,修出諾大一片房舍。前後花園,隔壁鄰居,中間夾巷,不遠處則是一片茶園。

顧青山撥了撥茶樹上的積雪,道,“今年的茶,一定會好。”

顧皎不懂茶,更不懂種茶,只古諺有瑞雪兆豐年之說。現滿目雪白,白雪之下則是一點點新綠的麥苗和菜苗,應該是會有豐收的吧?

“爹,我能去拜她嗎?”她問。

顧青山比之前清臒了幾分,兩鬢的白發更多了幾根。他嘆口氣,道,“她是未嫁女,入不得祖墳。養了十來年,終不忍心她做孤魂野鬼,便在上頭的荒林裏開了一片——”

他有些說不下去,“路滑山陡,你現下身體又不好,還是再等等吧。”

顧皎點點頭,沒追得太急。她道,“爹,節哀。”

兩人並肩而行,緩緩地在茶園中漫行。前後均無人,只幾十米開外有幾個隨侍跟著,不妨礙說話。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和你娘都很難接受。後來如常地生活,為你準備婚事,仿佛她還在一般。現在,也算是習慣了吧。只她被我和你娘養得嬌,脾氣有點桀驁,對顧瓊從來沒好臉色。顧瓊也愛和她吵吵鬧鬧,對你難免有不習慣。”他安慰道,“昨夜宴席散了後,我和你娘好生教訓過他,他也懂了姑娘嫁人和不嫁人的區別,以後不會再荒唐說話。”說完,他看著她,“昨兒嚇壞了吧?”

“確實嚇到了,回去細細想了許久,諸多事還要爹幫忙。”

“義不容辭,你請講。”

顧皎嘆口氣,道,“爹,基本的認字我算是沒問題,但做文章肯定不行的。另一個麻煩,則是書寫。此間的字復雜了許多,我恐怕得用許多時間來補課。另想要尋一位叫做許慎的大家的文章,可否有門路?”

顧青山聽得認真,回道,“她以前的書本、文章、連同紙片,我全收起來燒掉了。外間傳的許多,都是我讓人抄的,字跡上倒是不用狠擔心。你且先私下練著,我自會周全。至於許慎,我會命人好生留意,有消息便傳給你。”

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爽快,一點也不用顛三倒四。

顧皎沉吟了一番,手去碰了碰茶樹上的雪,道,“爹,李恒和魏先生設局,引了城守和孫家人入套,帶累得整個龍口都要向他們繳納剿匪的錢和過關的保安費;魏先生又將那由頭引在我身上,說李恒愛重我至極,那保安費乃是我提議的,一大半要用於修築河堤。我現在只算是半個顧家人,沒什麽好怕;可父親幹系顧家幾百口人的姓名,因我被龍口的地主們厭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