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姜涼蟬閉門不出,點燈熬夜,每日苦學那幾本書,頭發都更禿了一些。
最近也來不及去沈放那裏了,信也寄的更少了一些。
她要省下時間,早點成長。
離剛過去的戰場二十裏地的地方。
剛打了一場小勝仗,沈放讓其他人休息,自己依然在沙盤前一次次推演,計算敵軍下一次可能進攻的時間和方向。
遠方來的士兵匆匆下馬,站在帳篷的門簾外匯報:“主公,京城的信送來了。”
沈放停下,道:“拿進來。”
士兵把信送到,又退出去了。
沈放翻看著一摞信,京城最近安穩,匯報軍情的信不是很多,只有兩三封,也都是報平安的。
他神情卻沒有放松,又從頭到尾翻了兩遍。
不是錯覺,確實沒有姜涼蟬的信。
之前姜涼蟬恨不得一天給他寫一封信,現在過去了幾天,姜涼蟬竟然一封信也沒給他寫?
她發生了什麽?生病了,還是遇到了危險?
沈放快速抽出沈西匯報姜涼蟬行蹤的那一封厚厚的信來,一目十行的讀。
她很好,吃得很好,睡得也很好,姜平軒將她保護的很好,她也沒有生病。
一切都很好。
信的末尾,沈西說把姜涼蟬平時想他時寫的東西也寄來了,說不定他可以睹物思人。
沈放滿懷期待的,把那個小小的信封拆開了,抽出裏面那張紙。
他像展開藏著萬斛黃金的藏寶圖一樣,珍惜的把紙放在案上,手腳小心的把它展平。
那張紙上寫的滿滿的——
沈放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沈放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沈放不在的第三天,想他。
……
沈放不在的第十五天,
自由。
快樂。
沈放面無表情的把紙重新疊起來了。
很好。
不是生病,不是遇到危險。
原來她就是單純的想造反。
姜涼蟬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過了子時,已經是深夜醜時了,她才把面前的書合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噗的吹滅了面前的燭火,想要偽裝自己今日早睡了。
然而她門下透出來的那點光早已經出賣了她。
春心端著一碗面進來,一邊把面放在她面前,把筷子硬塞到她手裏,一邊嘀咕著:“小姐,你已經連續這麽多天都睡的這麽晚了,這樣下去身體哪能受得了?你看你眼圈都發青了,這是幹什麽呀?”
姜涼蟬挑起面,笑嘻嘻的:“你不懂,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她瞄瞄書案上看了好幾遍的書,還有另一側做了許多天的物件,心裏都是滿足。
不要小看一只蟬。
她努力起來,也會讓豹子膽寒的。
江縣城外。
災民已經暴動了許多輪了。
最開始他們單純就是因為江縣一點糧食都沒有,快要開始人吃人了,活不下去了,幹脆抄起家夥來跟守在外面的那些衛兵正面對上。
反正都是一死,要是闖出去了,沒準還能有點活路。
他們一次不行闖兩次,兩次不行闖三次,第一次沖出去的時候被衛兵打死不知道多少人,最終出去的寥寥無幾。
可是從第二次開始,好像有什麽人在外面幫他們一樣,衛兵們被人牽制,露出長長一片毫無防守的空缺,他們瞅準空子往外跑,竟然大部分人都跑出來了。
可是出來之後,他們發現,外面的世界跟他們在城內等死的時候想象的,不太一樣。
有的死在了外面,有的找到了糧食。
活下來的災民,找到了一片無主的空地,可是好日子沒過多久,又開始亂了。
有的人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開始燒傷劫掠。
新的暴動逐漸形成。
災民們以為逃過一劫之後,又開始新的劫難。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好像那些□□的逐漸消失了,那些為了一己私利或者渾水摸魚的暴動像是被人梳理了過一樣,漸漸地安順平靜下來。
對面的山頭上,兩個人坐在石頭上,看著這裏。
年輕的那個是姜雲庭。
他按著自己的腳踝,很是不滿:“老頭,昨天處理□□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後面推了我一把?我的腳差點都被你推崴斷。”
老頭啃著一塊不怎麽油汪汪的肉,理直氣壯,一點愧疚的神色都沒有:“那怎麽了?我的肉掉在地上了,不推開你,可就要被你踩到了。”
姜雲庭氣得鼻孔裏直出氣。
老頭眯了眯眼,看著對面那個已經有安居樂業雛形的地方。
這段時間,姜雲庭從一個空有滿腹志向的毛頭小子,一點點的磨練,一點點的成長,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能在亂象中快速冷靜的分清狀況,學會部署,甚至已經可以提前頗為準確的判斷形勢了。
固然是他足夠努力在先,但他也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有悟性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