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探望完了,姜涼蟬和沈放告辭的時候,畫扇又叫住了他們。

畫扇強撐著精神從床上起來,下到地上費力的一拜:“多謝姜小姐和沈公子掛念,今日本也是要去貴府辭行的,過幾日我就要離開京城了,此去一別,或許經年,望姜小姐與沈公子珍重。”

姜涼蟬驚訝道:“你傷還沒好,為什麽急著要走?何況,不是還有人在京城等著娶你嗎?”

畫扇苦澀一笑:“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他說父母不同意他娶我,他要在其中周旋,不得空出來見我,我便信了,一直等著他。前日才知,原來他一直在籌劃著娶另外一位官家小姐,前日已經成親了。我遇襲之事,姜小姐也不必歉疚,我當時是因為聽聞此事慌著出門,才正好撞上了那幾個殺手。”

姜涼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能蒼白的安慰她幾句。

畫扇輕輕道:“鬼門關走了一遭,我也想開了。情這回事,強求不得,不是自己的終歸不屬於自己。我自小被拐,遠離家鄉十數年,現在能回家,也圓滿了,我也很高興。”

姜涼蟬見她去意已決,也覺得只能這樣了,離開負心漢和傷心地,回到故土,也許更好一些。

沈放對畫扇道:“沿途之事我已經安排好了,等你回去,幫你購宅置地安置下來,你不必擔心。”

畫扇又拜。

三人告別,沈放和姜涼蟬出來。

姜涼蟬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畫扇這就走了?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沈放道:“她在這裏無親無故,如此決定,也是當然。”

才不是當然呢。

姜涼蟬沒法跟他說,只能獨自在心裏嗷嗷叫。

劇情真的改變了。

畫扇沒有死,更沒有死於她手。

要真說起來,每個節點好像也沒有完全消失,例如,畫扇受傷險些至死的事依然發生了。

但是這個節點前前後後所有的因果都變了。

畫扇是因為情而受傷,但是兩次情傷完全不同,話本中是為沈放,而現在,依然是與情有關,卻是另外的男人另外的故事。

她的受傷,也同樣都跟姜涼蟬有關,但是也完全不同了。一個是姜涼蟬下手,借刀殺人,一個是殺姜涼蟬的人搞錯了對象,誤傷畫扇。

畫扇都是先受重傷,並沒有立即去世。

話本裏畫扇孤身被賣後,被折磨到受重傷,無人給醫治,拖了幾天死了。

但是現實裏因為她、姜父和沈放都出手幫她,所以她這次就活了下來。

既然這個事件終於還是發生了,而且所有人都平安落地,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話本裏,屬於姜涼蟬的那個死亡節點,是不是現在已經擦身而過了?

她得救了?

姜涼蟬高興得恨不得原地大跳。

沈放走在她後面,也不知道她在前面想些什麽,只看見她的步子越走越慢,以為她也是如自己一般,越進入姜府,知道他要回去,心裏越是舍不得。

只是他必須得回去,要趕緊完成大業,好早點得到她父親的首肯。

尤其是姜涼蟬解開了那個機關的機密,他就可以用來打開母後留的那個盒子,對他來說如虎添翼。

他心中又是柔情又是豪情,對著姜涼蟬的背影道:“你回去的時候,把那個模型給我吧。”

姜涼蟬的背影頓了一下,點頭:“好,我給你拿。”

哦,差點忘了,畫扇遇人不淑,她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看吧,他就是為了那個模型,才跟她回來的。

呵,男人。

她算是看透了。

走到姜涼蟬的院子外,之前還來回巡邏的府兵不見了。

姜涼蟬驚奇的左右看看:“那些人呢?我不用禁足了?”

沈放點點頭:“你自由了。”

這是他今日為她爭取來的。

他同姜平軒說,姜涼蟬不比姜雲庭,雲庭是個兒子,就算每天被這麽多府兵圍著,也不過是心情差生活不自由,不會有什麽多余的擔憂。但涼蟬是個女兒家,在她的住處,每天有這麽多粗漢來來回回,不像話不說,她也不安全。

姜平軒被他說服了。

他接受了沈放的建議,與其人海戰術,派這麽多人圍著她,不如沈放派一部分手下精英來姜府周邊,保護姜府和姜涼蟬,姜平軒的人手也化整為零,只挑最有用的高手,暗地裏保護她。

兩個人拐進院子,一進門就看到站在院門口的福伯。

莫名其妙的,姜涼蟬就有一種放學和順路的男同學一起回家,結果被家長撞見的感覺。

尤其是福伯的眼神,銳利的跟把刀一樣,在她和沈放之間來來回回的掃射。

姜涼蟬挺胸擡頭,毫不心虛。

這位男同學是早戀了,但並不是跟我呢。

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毫無關系。

姜涼蟬這麽坦然,福伯還算滿意,和煦的放行了:“小姐以後不要亂跑,外面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