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更)(第2/5頁)
他委屈道:“那個曲溪是誰啊,為什麽她感覺跟沈哥好像還有秘密的樣子?我覺得沈哥就像被搶走了一樣,心裏酸酸的,不開心。”
姜涼蟬松了口氣。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膨脹。
兩個人你酸我酸,吃完了酸涼糕和酸點心,喝了酸茶,還在嘀咕著,書房的門就打開了。
沈放站在門口,眯著眼看了一眼他們倆。
莫名的,他的眼神,讓姜涼蟬有一種他們剛才的對話都被沈放聽見了的錯覺。
不過應該不會的,畢竟他們沒聽見裏面的聲音,裏面也沒道理能他們的聲音。
曲溪隨後也從書房出來,跟姜涼蟬點頭打了個招呼,和姜雲庭互相無視,然後跟著推門進來的沈西出去了。
等曲溪一走,姜雲庭立刻憋不住話的問:“沈哥,那個女的誰啊,為什麽要來找你?她要幹什麽?”
沈放看了一眼,姜涼蟬分明也一臉好奇,卻要強行裝出一副“我根本不八卦”的樣子來。
沈放坐下來,從她面前拿走了一塊點心,徐徐道:“她是江縣縣令曲程志的女兒。”
姜雲庭根本不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江縣是有什麽獨特之處嗎?
沈放瞥到姜雲庭茫然的眼神,又微微看向姜涼蟬。
姜涼蟬本也有點茫然,她對京城還有點了解,其他地方她哪裏也沒去過啊?
猛然間,她想起來什麽。
江縣?
姜涼蟬小心地問:“是受災的那個江縣嗎?”
她記得話本中曾經寫過一筆。
後來沈放之所以奪了皇權,除掉一些歷史性仇怨之外,很大的一個決定因素,是因為當朝實在太過民不聊生。
皇上沉迷煉丹,根本不理朝政,所有的朝中大事,莫不由一些權臣和太子把持。
但問題是,他們也都是為了謀私利,沒有一個幹凈的。
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但是哪怕他們已經到了要人吃人的地步了,上面也依然屍位素餐,酒池肉林。
百姓沒有希望,沒有盼頭。
後來不止沈放,到處都是起義軍,到處都是暴動,起因契機之一,就是受災的江縣。
姜雲庭還茫然天真的問:“江縣怎麽了,怎麽姐姐你都知道?”
姜涼蟬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了,就是聽別人討論的時候,說這裏受災了。”
沈放睇了姜涼蟬一眼。
江縣這件事,不可能有人討論,更不可能討論到這些貴女跟前來。
其實那日之後,他又去找過懸燈大師,詢問姜涼蟬的來歷。
懸燈大師跟他知交甚篤,聽到他這問話,也只是搖頭,連連說這是姜涼蟬的天機,天機不可破,他不能替她說,否則對她有反作用。
既然會影響到她,沈放自然就不問了。
懸燈大師後來又告訴他,雖然外人不能道破,姜涼蟬自己可能也說不出來。
但是如果是沈放自己想明白的,那就不算道破天機,對姜涼蟬的性命和運道都沒有影響。
沈放根據她過往的表現猜測,她可能對這個世界,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多很多。
果然,江縣的事情,尋常人是不知道的。
因為這件事,被刻意壓下去了。
沈放咳了一聲,道:“確實如你姐所言,江縣去年受災很嚴重。”
不止是受災,還是連環受災。
先是從谷雨開始,當地就開始不下雨。
百姓種稻種菜,都沒有一滴雨水,挑水灌溉。
本以為熬熬就過去了,沒想到,隨後連續五個月,整個江縣都沒有下一滴雨。
這場持續了將近半年的旱災,讓整個江縣陷入困境。
剛開始只是沒得吃,後來連水都沒得喝,河水都見了底。
沒得吃,沒得喝,百姓熬不下去了。
好歹那江縣縣令算是有點本事的,也一心為民,硬是組織百姓在絕境中拼命自救。
幸好,又過了一個月,第六個月,終於開始下雨了。
百姓欣喜若狂,趕緊種上了莊稼和菜,不然明年沒得吃喝,還是災年。
沒想到,莊稼剛剛長好,眼看著終於能有點收成了。
江縣又遭了災。
一場蝗災。
蝗蟲過境,把所有的糧食啃了個幹幹凈凈。
連續這樣兩場災下來,去年江縣不但一點收成都沒有,還得開倉賑糧,之前攢的那點底子也被掏空了。
今年的江縣,還是幹旱,不下雨。
去年還能自救,今年他們也沒有鬥志了,也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
現在百姓沒得吃喝,年初就開始有人餓死,到現在,第二年冬天了。
這整兩年沒糧食沒吃的日子,已經餓死了大批人了,路上經常有走著走著沒力氣了,倒在地上再也沒醒來的人。
姜雲庭呼吸急促,道:“為什麽受災這麽重,還不向朝廷求救?”
沈放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