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頁)
姜涼蟬在緊張中憤憤不平的吐槽。
沈放不是情緒寫在臉上的小可愛,可惜姜雲庭和姜涼蟬都是。
沈放看明白了她眼睛裏的埋怨。
不怎麽跟女孩打交道的放哥很難想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道理。
分明是她明目張膽的撒謊騙他。
為什麽她又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怪罪他?
這點迷惑並不影響沈放的思維,他慢條斯理的挑出了姜涼蟬剛才話裏的兩個小短句。
“你的身體皮囊還是你,但精神已經不是了?”
他後半句想直接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身體沒變,但你不是你了?
可是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因為他不經意間,看到姜涼蟬坦然的眼神,筆直的脊背。
和袖口下,一雙緊張到幾乎擰到發白的手。
她在害怕。
她是這樣害怕。
沈放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到嘴邊的下半句,換成了:“那這倒是府上的幸事了。”
姜涼蟬沒想到這麽輕易地就過了關,終於松了一口氣,也有余暇關注其他的事情了。
例如,沈放好像帶她闖進了別人家。
雖然這院子看起來雜草橫生,估計不知道多久沒住過人了,但是畢竟也是別人的院子,話說完了就還是趕緊走吧,久在這裏不好。
姜涼蟬正準備跟沈放說要走,嘴都還沒張開,心口忽然一陣疼痛。
就像有什麽東西,被從心口拼命地往外拽一樣。
她甚至都能聽到有什麽在心口噼裏啪啦的斷裂聲。
一根一根神經,似乎被硬生生的掰斷,要強行從她心口拔除。
太疼了簡直。
沈放本來想要帶她進屋休息的,冬天的外面太冷了。
可是他剛找到鑰匙,一轉身,就看見姜涼蟬團成一團蹲在地上,小臉煞白,像是忍受著什麽劇痛。
他臉色一變,慌忙跟著她蹲下,著急的問:“你怎麽了?”
姜涼蟬想說,但是說不出話來。
好在那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過一會,姜涼蟬就覺得心口的那陣疼痛漸漸停止了。
她試探著直起身體,發現確實是不疼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沈放沒有她那麽輕松,眉頭蹙得死緊,問她:“你剛才怎麽回事?”
聽了他的問話,姜涼蟬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覺得心口拉扯著,好像有什麽人要把什麽東西拽走一樣。”
她摸了摸心口,從剛才的劇痛到現在的清爽,仿佛眼前一瞬間換了一個世界,看著雜草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姜涼蟬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沈放卻知道。
這是剛才那些道士在她身上留下的路引。
今日姜雲庭請來的道士,大部分都是來混銀兩報酬的,多是一堆水貨。
但這其中,偏偏夾雜著兩個沒啥名氣,其實本事很大的道士。
被他們盯上的獵物,幾乎沒有逃脫的。
關鍵是,那兩個人不止本事大,也手段毒辣,講究個打殺務盡,還喜歡折磨獵物。
落到他們手裏的,沒有個好下場。
姜涼蟬剛才的反應,說明今日在姜府外面,那兩個道士已經注意到這府裏有異了。
幸好他來得及時,姜涼蟬也剛好出府,所以他能及早把姜涼蟬帶了出來,沒讓那兩個道士跟姜涼蟬碰面,有機會認出府裏的異常究竟是出在什麽人身上。
但是這兩個道士實在不是善茬。
哪怕之前,她只是站在姜府圍墻之外,那點短短的時間裏,就被道士在她身上下了路引。
如果這路引不去掉,那兩個道士遲早要跟著找到她身上。
也說不定,那兩個道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沈放想到這一層,立刻道:“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姜涼蟬沒想到,沈放竟然把她帶到了一個寺廟裏。
這個寺廟不大,除了幾個小和尚在誦經灑掃,幾乎就沒有什麽人了。
沈放徑直把她往裏帶,找到了一個法號懸燈的大師。
姜涼蟬站在後面,也不知道沈放跟懸燈大師在說什麽,過了一會,懸燈大師對她招招手:“檀越請隨我來。”
姜涼蟬跟著他來到寺廟後面。
寺廟後面,居然有一個巨大的瀑布。
大冬天的,到處都結冰了,這個瀑布也不能免俗。
但神奇的是,別的瀑布即使結冰,也是嶙峋的冰柱。
只有這個瀑布,冰面平平整整的,就像掛在石面上的一面巨大的水鏡。
莫名其妙的,姜涼蟬站在這裏,就覺得有一種格外寧靜安心的感覺。
懸燈大師並不口念佛號,平和親切的像個普通人,溫和問道:“剛才沈檀越跟我說,想為你求一個平安。但是我看檀越之面,似乎不止於此。檀越降於此世間,是不是心中尚有不少疑惑?”
姜涼蟬腦中轟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