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看到慶俞和師父都在。

蕭知的小臉倒是忍不住又紅了一些。

剛才一路跑來的時候, 沒什麽感覺, 現在看到陸重淵好好的坐在那邊,她的思緒倒是也回過來了。

然後。

就是小臉通紅,心生羞赧。

她從小到大, 雖然行事頗有些肆意, 但禮儀規矩在京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何曾有過這樣丟臉的時候?衣服亂糟糟的,頭發也亂糟糟的, 就連腳下的鞋子也在因為跑過來的時候踩了出來, 現在腳後跟都還出著呢。

實在是

太丟人了。

蕭知的小手揪著門, 臉紅紅的, 不肯進去。

“夫人。”慶俞朝她拱手一禮,倒是十分識趣的說了一句,“我去廚房看看,藥煎得怎麽樣了。”

說完。

他朝幾人拱手一禮,就往外頭走去。

柳述倒是還沒離開, 他朝仍舊站在門外的蕭知看了一眼, 皺了皺眉, 倒也沒像以前那樣趕人走,繼續轉過頭和陸重淵說起話,“身上的傷沒什麽大礙,就是這雙腿, 還得好好養一陣子, 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毛病。”

聲音跟以前一樣, 還是冷冰冰的。

但若是細察的話,還是能夠感覺出,柳述對陸重淵的態度較起往日還是好了一些的。

昨兒個知道蕭知出事的時候,他急得差點就要親自出去找人了,最後是如意好說歹說把他勸住了再後來,大半夜的時候,他看到陸重淵抱著蕭知回來。

他的傻徒兒倒是睡得昏沉,身上也沒有什麽傷。

反而是陸重淵——

身上、額頭全是傷,一雙腿更是嗑得血肉模糊。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以前討厭陸重淵,一來是因為陸重淵在外頭的名聲不好聽,二來是因為他是陸家人,可這段日子,他冷眼旁觀看下來,縱然他再不想承認,也能看出這個男人對阿蘿是好的。

要不然昨兒個兩人從山坡上摔下去,阿蘿怎麽可能會毫發無損?

嘆了口氣。

柳述收起自己診病的醫箱,也不再多言,轉身往外走去,路過蕭知的時候才有些心疼,又沒好氣的說道一聲,“跑這麽著急做什麽?難不成他還會飛走不成?”

“還不進去?”

這話說完,他在蕭知詫異的注視下,獨自離開。

“還不進來?”

陸重淵好笑的看著蕭知,然後驅動自己的輪椅朝她的方向過去,他先彎腰替蕭知穿好腳上的鞋子,然後握住她的手,發覺她小手冰涼,又皺了眉,直接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裏。

低著頭,握著她的手,慢慢搓著,“如意,喜鵲呢?她們就這樣縱著你過來?”

越說。

他的眉頭就攏得越深,聲音也越沉,“也不知道給你多加件衣裳。”

聽到這個聲音,蕭知也晃過神來了。

她收回思緒,和陸重淵解釋道:“是我急著過來,她們沒追上我。”說完,發現自己的坐姿,還有陸重淵的動作,小臉又紅了一些,就連耳朵也粉嫩嫩的。

她輕輕掙了掙,沒掙開,便小聲說道:“快放我下來,別壓著你的腿。”

陸重淵卻不肯松手。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說清楚了事,也敞開了心扉,他恨不得日日夜夜抱著她才好,哪裏舍得松手?就這樣抱著她,一邊替她搓著手,一邊柔了嗓音說道:“這麽關心我?”

“起來看見我不見,就急著跑來見我?”

眼見懷中人的小臉越來越紅,他心下微動,喉間也似有難忍的癢意,湊近她,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見她雙肩微顫,又壓低嗓音問道:“怕我出事?”

兩人之間,縱有親吻,卻也只是淺嘗輒止,還沒有這樣孟浪的時候。

蕭知整個人仿佛脫了一層力,身子軟軟的,臉滾燙的,最要命的就是那雙耳朵,就跟被開水燒開了似的她靠在陸重淵的懷裏,掙不開,也不想掙了。

沒瞞他,輕輕嗯了一聲。

擔心他,關心他,並不是什麽難以說出口的事,她的小手揪著陸重淵的袖子,一雙清亮的杏兒眼望著他,點點頭,“我擔心你,也怕你出事。”

想到剛才師父說得那番話。

她本來還有些羞怯的臉,又多了幾分焦急,“師父怎麽說,你的腿沒事吧?”

“沒事。”

陸重淵笑著寬慰她,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當初那雙腿是因為中了毒,又長久沒有行走才會遲遲沒有反應,後來診治了一段時間也好得差多了,只不過一直被他壓制著如今。

不過是因為昨日撞到了那塊大石頭,有些骨折,才會跟以前一樣,動不了。

但休養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可蕭知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她只當陸重淵這是在安慰她,紅著一雙眼睛看著他的小腿,“都怪我,要不是我非得讓你跟我一道出去,也就不會碰到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