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頁)

只是等來等去,萬萬沒想到與在京城選秀的旨意同來的,還有冊後的聖旨。

算來算去,耗費了那麽多的心血,左相一派到底沒有拗過新帝,再一次與皇後之位失之交臂。

太監總管尖利的聲音回蕩在金鑾殿上,陳申足足吊了大半個月的心徹底放下來了,司馬南的臉色也黑了個徹底。

文臣那邊一片靜默,許多中立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也不會在此時觸左相的黴頭。

可南陽王就不一樣了,這場好戲開演至今,他可是從中出力不小。

“本王早便與左相說了,有些東西,命裏注定不該有,強求不得。”南陽王朗笑幾聲,走上前去善意地拍了拍司馬南的肩。

可也不知他是用了幾分蠻力,疼得司馬南面色陡然扭曲幾分,只覺得自己的肩骨都被拍碎了一樣。

這南陽王真是年紀越大越有病。

司馬南深深吸了口氣,想起方才那一先一後下達的聖旨,眼底蓄起風暴。

先行立後大典再選秀,就怕想立後是真,選秀只是個安撫眾臣的幌子。

所謂打一巴掌給顆棗,新帝深諳此道。

他眸子微垂,心裏冷笑一聲,斜瞥了南陽王一眼後道:“王爺還是管好自己府上的事吧。”

皇後能立,也能廢。

司馬月從沒有叫相府的人失望過,這次也當亦然。

早朝一散,聖旨一宣,有些官位低的三三兩兩結伴朝外走,裏頭兩尊神仙打架,可別禍及他們這些凡人。

左相府,正院裏屋裏。

司馬南負手而立,一邊踱步一邊撫著半白的長須,褪去了朝堂上的咄咄逼人,一身淡青長袍,倒是頗有些道骨仙風的意味。

司馬月與左相夫人抿著清茶,不聲不響,一派悠然自在,早就見慣了司馬南這般模樣。

“皇上已下聖旨,三月後在京城各府挑選適齡秀女進宮,月兒,你姑姑千叮嚀萬囑咐的事,可都記在心裏了?”

提到那位在貴妃之位上待了二十年的姑姑,司馬月眸子微閃,輕輕放下手中的琉璃串,聲音清亮:“爹爹放心,月兒都記下了。”

司馬南看著自己這個出色異常的嫡女,心下稍感安慰,蒼老的面容柔和下來,道:“以我兒美貌心智,自然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司馬雲已是貴妃,司馬南口中那個勝於藍是何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司馬月默了默,沒有接下這話,卷而長的睫毛微顫,轉而問起一事來,“爹爹,先皇崩逝,晉國與北倉那邊遣來的使臣,應當都已經在路上了吧?”

司馬南點頭,沉吟片刻後道:“再過四五日,兩國的使臣就該到京城了,此次北倉派來的是個名不見傳的小侯爺,但傳言北倉皇對其極為看重,在小輩中也算是個異軍突起的後來之秀。”

“至於晉國,皇太子親自前來,隨身帶著無數珠寶和稀罕物件,準備求娶三公主為正妃。”

這婚事也是許皇後與昌帝生前應下的。

無論是使臣前來還是公主出嫁,哪一件都是大事,司馬南最近真是忙得焦頭爛額,這會子提起這個,又想起招待之事上還有些沒確認下來,急匆匆的又去了書房。

司馬月眸子清冷,嘴角止不住微微上翹,左相夫人看了,不由得點點她光潔的額心,到底有些無奈,道:“就會使小伎倆糊弄你爹,他若是中途發覺了,不定得被你氣成什麽模樣。”

“我現在倒是想瞧瞧了,那小侯爺到底長個什麽神仙模樣,能叫我眼高於頂的女兒傾心至此。”左相夫人邊說邊端起清茶抿了一口,而後掀了掀眼皮,神色不變,“你怎就那樣篤定那小侯爺能入得了你爹爹的眼?”

司馬南好歹為相多年,眼光毒辣,不是驚艷才絕之輩都入不得他的眼。

相府門客學士眾多,這麽些年,能叫他刮目相看的也就只一位,如今還在龍椅上坐著,已成大器。

司馬月眸光流轉,此時竟現出些小女兒的嬌憨之意來,她紅唇微抿,道:“他原就不是無能之輩,再加上又是我自個真心喜歡之人,爹爹得知後雖然會生氣動怒,可未必就不會松口應允。”

“若是此時與爹爹攤牌明說,月兒今日只怕連這扇門都出不了了,可換個法子,反其道而行,說不定就會有意外之喜……”

“娘是知道的,爹爹素來愛重有才有能之輩。”

司馬月點到為止,臉上笑意狡黠。

沒有因為兒女情長而昏了頭,她一步步算得分毫不差,甚至包括司馬南的反應與態度,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就是司馬家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左相夫人美眸微動,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所以你就先順勢應下你爹爹與姑姑,等那小侯爺前來京都,令你爹爹心生欣賞之時再和盤托出,若你爹爹不允,最後說不定還會演上一出苦肉戲叫你爹爹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