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4頁)

文和帝皺了皺眉,道:“阿越年紀尚幼,貪玩些也實屬再正常不過,只要好好教導......”

“不,父皇,”

馮太後打斷他,道,“父皇,阿越幼時在母胎曾經受毒,出生體弱,幾近夭亡,是何老太醫和一位大師說了,要讓阿越習稼桑,親土地,養生慢調才能保其平安長大,所以他是不可能改變的。”

“父皇,兒媳今日帶阿越過來,的確是有事要向父皇稟告。不過,兒媳以為,此事還是由阿越來和父皇說較為妥當。”

說完她就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小皇帝趙越。

趙越收到她的目光,就也上前跪在了馮太後身旁,有板有眼的給文和帝行了一個大禮,這才道:“皇祖父,皇孫不才,身體和才能都不配帝位,只是當時情況特殊,廢帝犯下大錯,再加上之前廢後和廢太子之事,大周將士和百姓已對我大周皇室極度失望和寒心。”

“彼時萬事皆以穩為妥,皇孫不得已,才以皇祖父和先祖母之嫡孫的身份暫時坐了這帝位。但我大周風雨飄搖,全靠攝政王叔穩定軍心,力挽狂瀾,平戰亂,撫百姓,定天下。現如今天下已初定,原本陷於戰亂和因為災荒而流離失所的百姓也漸次回歸家園,皇孫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所以此次便想稟了父皇,讓天下歸本,禪位於攝政王叔......”

“你說什麽?!”

趙越此言一出,場上一片呆滯。

文和帝猛地站了起來,沖她大吼了一聲。

他自兩年前病倒,已經久未站立,這一刺激之下雖然站起,但也立即就又“砰”一聲摔了回去,嚇得雙全也是一下子跪了下去,扶著文和帝一邊“陛下”“陛下”的喚著,一邊幫他順著氣。

而大長公主也是震驚的看向了趙越。

就算她先時聽馮太後說話時已隱有預感,可此時直接聽到趙越說出,還是被驚住了......她心中一直擔心趙景烜會謀朝篡位,但也沒想過會是趙越會親口提出“禪位”......禪位?!

趙越才是個孩子,他懂得什麽?!

他能說出禪位,還不都是他身邊的人教的!

大長公主眼睛噴火的看向馮太後,道:“馮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教陛下禪位?!你,你有什麽資格教他這個?!這是我們大周皇室的帝位,我們趙家的江山,豈是你說讓就讓,想讓給誰就讓給誰的?!”

馮太後轉頭看向大長公主,一改原先的莊重嚴肅,對著大長公主略帶了些嘲諷的冷笑道:“公主殿下,哀家是沒有資格,但長公主殿下難道就有資格嗎?”

她慢慢站起了身,同時拉了兒子小皇帝趙越也站起了身。

然後看著大長公主再冷冷道,“長公主殿下,您也說了,這是大周皇室的帝位,趙家的江山,剛剛說想要禪位的是我們大周的皇帝。陛下想要把他的位置讓給更能治理好這個國家的賢能,只要是趙家的子孫,跟您又有何關系?”

“長公主殿下,您不會以為您將太上皇推下來帝位,廢了繼後容氏,廢了廢太子,再將趙存晞推了上去又廢了,來來回回的,這大周皇室的江山就由你說了算了吧?”

“你!”

大長公主氣得簡直呆住。

她不明白馮太後怎麽突然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說出這麽一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砰”一聲,一只茶杯被掃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文和帝氣得打顫,他掃完茶杯就對馮太後怒斥道:“她說了不算,那朕說了能算嗎?你兒子的帝位是朕立的,他不想做,朕便另立他人即可,還輪不到他來讓給別人......朕也同樣能賜死你這個替他人竊國的賊婦!”

“賜死我?”

馮太後冷笑,道,“父皇,您還是睜開眼睛醒醒吧。”

“我以為這兩年您被軟禁於此,早就應該看明白了,沒想到您其實還是活在過去,活在以為自己是手掌大權的陛下的時候碼?......賜死我?您當然可以做到,您不就是親眼看著廢後容氏毒死了母後,您的元後嫡妻,毒死了我的丈夫,您自己的嫡長子,在我孕期,也任由廢後和廢太子數次給我下毒嗎?所以,賜死我算什麽?我當然相信您會賜死我。”

文和帝近乎呆滯,他更是想不到這個一向低眉順眼近乎到懦弱的兒媳會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但呆滯過後,他既大怒道:“來人,都是死人嗎?還不將這瘋婦給我拖下去!”

可是他吼叫過後殿中卻無人回應。

只有死一般的靜寂。

也不知道何時,殿中除了他們幾個,和他們幾個身邊的心腹,其他人早已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文和帝死死地盯著馮太後,然後目光再看向她身邊的孫子趙越和孫女蘭喜公主。

兩人神情冷漠,竟是對他們母後的話沒有半點反應,對他們的爭執也沒有半點驚慌失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