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頁)

鄭凜不解道:“公子,這時候送夫人去見太傅,萬一安王知曉了實情,反而按兵不動,我們豈不是白計謀了。”

男人一手搭著樓台的雕花欄杆,拇指輕輕的在上頭來回摩'擦,語氣輕緩道:“他不會說的。”

“我的這位老師,想必也很想知道後頭的大戲怎麽唱。”

鄭凜半知半解,領著吩咐將周沅妥善的送進宮去。

周沅進殿時,守在殿外的公公笑呵呵的替她掀了簾子,十分恭敬道:“奴才讓人準備點心,顧夫人與太傅父女會面,奴才便不在旁伺候了。”

周沅腳步頓了一下,扭頭去打量守門的公公,那公公回了個更恭敬的笑容,隨即低下頭退到一邊。

所為所言,實在挑不出錯。

殿內,周成祿正背對著她坐著,手裏捧了一卷書,桌案上還有厚厚一摞,想必是靠這些打發時間的。

聽到後頭的動靜,周成祿手上動作微微一頓,本以為是宮人來添茶點,並未扭頭去看。

“爹。”

聽到聲音,周成祿身影攸的一頓,不可置信的轉頭看,放下書卷便朝她走過去,擰著眉頭道:“顧微涼準你來的?”

周沅拉著周成祿的袖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下紅了眼眶:“是我求他讓我來的,皇上沒苛待您吧?事發突然,連二姐姐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你有沒有能告訴我的,我好出去同二姐姐一塊想法子,娘都急病了。”

周沅本就是個愛哭的,絮絮叨叨這麽多,忍不住就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怎麽辦。”

周成祿張了張嘴,只長長嘆了一口氣,如顧微涼所料,此事究竟如何,他只字未提,只輕拍著周沅單薄的背:“皇上不過喊我來問話,你讓府裏莫要過多擔憂,過一陣我便回去了。”

周沅哪裏肯信,都在宮裏待了好幾日了,宮裏是能隨隨便便小住的地方麽,何況周成祿還是一個外臣,此事定是極為嚴重。

周沅默了一瞬,小心試探道:“爹,安王是不是真的通敵謀反?”

周成祿顯然聽不得她的話,眉頭一擰,臉色一沉,不是很高興道:“此事尚未定論。”

“那要是真的呢?若是安王通敵謀反,爹作為安王一黨,皇上又該如何處置?何況他若是真的通敵,根本就不配爹扶持,將來也不會是個好皇帝,爹又何必為他苦撐著,屆時再為他搭上了命,那是千萬個不值得呀!”

周沅頭一回說這話,不免惹的周成祿面上大驚,他想不到向來不問朝政的姑娘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一個姑娘家,本不該妄論朝政,以後這話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進宮來,讓你娘放寬心,不會出事的。”

周成祿的頑固實在是叫人頭疼,他向來守著祖宗留下的規矩,立嫡立長,嫡庶有別,因此在後宅他也從不過分對雲姨娘好,對周江江也不過分疼愛,免得亂了尊卑。

可也正因如此,他覺得現在的皇帝霍楚臨不過是個庶出的皇子,嫡子尚在,哪有讓庶子繼位的道理?

他這般頑固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不是周沅三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何況,如今事情尚不明朗,或許通敵一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周沅急著去拉他的手:“爹…”

“好了!”他沉著臉拂開周沅的手:“你趕緊出宮去,宮裏是非多,不是能久留之地。”

周沅喪氣的垂下手,實在沒想到周成祿固執到如此地步,一句有用的都沒告訴她。

秋嬋看她沉著臉出來,立即迎上去:“姑娘,老爺可說什麽了?”

周沅搖了搖頭:“回府吧。”

秋嬋看她這臉色便知今日這一趟是白來了,一路憋著沒說話,時不時擡眸看一眼周沅,顯然是有話不敢說。

直到上了馬車,秋嬋終於憋不住了:“姑娘,如今老爺出了事,從前那些跟周家交好的都避之不及,大公子又遠在鐘武,二姑爺也沒有法子,姑娘,咱們只能求顧大人了…”

周沅指尖一顫,聞言擡頭看著秋嬋。

秋嬋低下頭:“奴婢知道這話說的不合適,可如今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若是顧大人念著一絲往日的師生情分,這事便不是沒有可能的,何況,何況、”

秋嬋抿了抿唇,小聲說:“前兩日姑娘病著,顧大人在床頭守了半宿,還為姑娘罰了顧姑娘與臨安堂的王媽媽,興許,姑娘在他心裏是有分量的,您若是開口,說不定…”

周沅定定的望著秋嬋,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聽懂她的話。

“你覺得他對我好?”

秋嬋微微一頓,遲疑著說:“奴婢之前也覺得顧大人娶姑娘心思不純,不是個好人,可自打姑娘進府來,他對姑娘實在是沒有錯處可以挑……許是只有姑娘看不出來,就連楊姑姑都說,顧大人才是姑娘在顧家的倚仗,我們護不了姑娘的,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