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惠比壽你不懂愛

鈴木園子是個花癡。

但她的花癡對象並不僅限於人。

寬泛點說,她花癡一切具有傳奇浪漫主義色彩的神轉折情節。

比如錯過了宗像禮司先生後,卻發現自己好幾年前就陰差陽錯買過他一本筆記。

再比如“身患絕症”,所以明明相愛(待定)還不能在一起的錐生零。

一旦碰上,就很容易少女心泛濫,戲癮來了,還能恰到好處的流出兩滴淚來。

但因為出身環境的緣故,鈴木園子花癡的又很現實:她堅信所有感情都是花時間處出來的,但所有相處的開始,都需要一個有理有據的契機——本人性格再好,長得讓陌生人敬而遠之,人家哪有閑情逸探索你內在美不美哦?

所幸:鈴木園子雖然沒有長著一張讓人一見鐘情的臉,讓異性心甘情願的往下發掘內在美,但是她有讓絕大多數人願意耐著性子來哄她的錢。

時間久了,說不定某些眼睛有毛病的人,勉強也能在她身上找出來些可愛的點來。

但是財神會缺錢嗎?

在鈴木小姐的觀念裏,有來才能有往,既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那也不應該有無緣無故的愛。

惠比壽先生莫名其妙的情深義重,對她來說,體感是真的很“重”。

又是指腹為婚,又是默默守護,堅持了快二十年不說,還毅然決然的和你分享自己的一切力量——擱狗血電視劇裏,別說暖心男二,這怕是個能把女主原地燙死的熱水袋吧?

園子懵逼著聽完之後,感動的眼前一陣一陣胡亂發黑,接踵而來的,就是謎一樣的恐慌。

他到底圖我什麽呢?

神倒也不是不能愛上人類,但愛到想盡周折把人類也變成神明的,園子猜都能知道,肯定特別特別的少!

然而直到簽好了那張婚姻屆——事實上,無論她簽不簽,這場婚姻都是個敲死去十八年前的客觀事實,高天原現在這個政府辦公機構,還是明治維新之後和人間界現學的,形式改變不了本質——園子滿頭霧水的被惠比壽牽出大廈,直深入了眾神居住的內部時,才發現:這個情況,貌似她想象中還要嚴峻的多。

神明結親,絕對不是少數。

但這種婚姻,大多只停留在名義層面,順眼了,在一起過一段時間,覺得無聊了,就分開,甚至不會刻意在自己的信仰中提及對方,交互雙方的力量。

再想的開點的,可能連個儀式都不稀罕走。

還有想的最開的,純粹就只尋歡取樂(對象一般是自己神社的供奉巫女,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神妻的一眾)。

也就是說,自神治時代往後,上千年來,惠比壽是結婚結的最實在的一個。

不是少,她都獨一無二了!

以至於鈴木園子雖然只是個芳齡十八的凡人,但在一眾神明中,居然很有些影影綽綽的名望。

八百萬神明中貼不上邊的小透明們,約莫知道惠比壽神有個心愛的妻子,而夠格參加神議的這些個家夥們,雖然大都覺得惠比壽腦子被驢踹過了,但也不會刻意在這事上糾纏什麽。

為了表達對於同僚基本的尊重,偶爾提起時,甚至會有意避開【凡人女子】或是【愚民】一類,對人類時居高臨下的稱呼。

通稱“那個誰”。

鈴木園子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正站在一片草地間的小路上,她仰頭一看,天高雲淡,惠比壽十分淡定的牽著她的手(十指交纏的那種牽法,出了一手心的汗),正準備和一位遠遠走來的大媽打招呼。

那大媽表情充滿母性,隔著那老遠就開口關心道:“不是說惠比壽大人之前受了很重的傷,您已經好了嗎?”

惠比壽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大媽於是做出松了口氣的動作,回頭看到被惠比壽側擋在身後的園子時,先是愣了愣,看表情似乎準備打招呼的。

臨了看到兩人掩在袖子底下交握的手,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反而退後一步,無聲的沖她行了個禮。

鈴木小姐不明所以的受了。

然而她還沒回神呢,那位種族應該是神器的大媽已經一溜煙跑沒了影。

隨著大媽的消失,有關【那個誰終於來到高天原】的消息,也像傳染病似的,飛速散播開來,以至於他們剛剛走到屬於財神的宅邸前,同屬七福神的大國主,就已經風風火火的殺到了看熱鬧的第一現場。

大國主神也稱大黑天,是專業招福的神,傳說“身在廚房,不去世間,但能驅除一切汙穢”,約麽可以代換成中國的灶王爺一類,長得也是五大三粗很豪放的那一款。

大金鏈子大金表,帶著個鋥亮的墨鏡,看著可像黑|社會大佬。

大佬自來熟的很,都沒等人家進家門,沖上來啪啪的拍惠比壽的肩膀,也不管對方溫柔掛的身材,遭不遭得住他這份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