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能屈能伸才是真

園子犯傻犯了沒幾秒鐘,就因為突如其來靈光一閃愣在了原地。

夜鬥曾經說過:【就算能力和給你烙印的那個大福神有差異,我也會努力做個好家神的】。

夜鬥還說過:【你身上的庇佑超級深厚的,那家夥也是舍得下本錢,他這樣做,和直接把神格給你也不差什麽了……】

鈴木小姐不自覺的摸著心口,擡眼去看那個站在高處的英靈,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這個“他”指的……

莫不就是夜鬥提過的那個大福神?!

她這一臉茫然又若有所思的表情,稍微出乎了英雄王的預料。

——滿以為會有一場惱羞成怒的蹩腳戲,可以拿來給王取個樂子,結果身為主演小醜居然罷演了嗎?

那邊廂,園子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自己被諷刺了的自覺。

她的生長環境,注定了這人不可能有【自卑】這種意識。

從小到大,園子也沒有被人明目張膽的憐憫嘲弄過:哪怕小時候,她是個遠近聞名的心理疾病患者兼智障兒童,不論那些人背後說什麽,在她面前時,那絕對都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誇獎她話語更是全方位多角度,說的再肉麻都不覺得虧心。

加上大家離的有點遠(吉爾伽美什畢竟站在樹杈子尖尖上),天又黑,這樹影斑駁的,在鈴木園子眼裏,她只能模糊的分辨出一團金燦燦的人影。

別說英雄王的眼角眉梢有多少嘲弄了——她其實連團金燦燦上哪裏是脖子哪裏是臉(尤其他的肩甲還很占地方),都只能靠大致的形狀來判斷。

所以聽完了助理姐姐的轉述之後,鈴木園子很自然的就略過其他細節,迅速進入了財閥大小姐的思考模式。

首先是既得利益的問題。

不論金燦燦看到的【“他”的力量】是以什麽形式存在的,很明顯,他和夜鬥的視覺是有一定共性的。

也就是說:她們家不靠譜的家神並沒有騙她,她的蜜汁幸運值,確實是某個存在心甘情願讓渡過來的。

那這份力量又有什麽好處呢?

園子掰著手指頭想了想:驅邪避鬼,萬物退避算嗎?

那危險性呢?

人說“越有錢的人越怕死”,鈴木家有錢了許多年,【怕死】,那簡直是刻在每一個細胞裏的基因記憶。

園子當初因為收式神的方式不對,見天擔心六道骸反噬她,怕到失眠多夢睡不著覺,看個紀錄片都要情不自禁的悲從中來一下。

之前夜鬥點出這道緣分的時候,她也不輕不重的別扭過一陣子,還想過把爸媽大伯都從國外拉回來,讓夜鬥查一下:這道因緣線是從誰身上結進鈴木家的?

不過資本主義培養出來的另一重本性,是【凡事有便宜先占著,交稅的事情等年底再說】,所以在短時間內似乎只有好處的情況下,園子慢慢的就緩過來了。

但緩過來了,不代表她真的忘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朋子夫人小時候怕二女兒傻乎乎被人拐走的時候,就曾經一遍一遍的教導她:路上不會有人白白給你棒棒糖吃,只有自己花了錢買來的,才是可以放心吃的。

貓又股宗不過是在結契時得到了麻倉葉王的一滴血,就能在特定情況下逆轉契約,搞得那位才能橫壓一代的陰陽術天才,也不得不孤身一人赴黃泉轉生——

想到這裏,園子捂在心口的手指尖顫了顫,復又慢慢擡起,摸了摸自己平滑的眉心。

——那麽,對那位在她眉心打了那樣深厚一個烙印的大福神來說,如果他突然想要對自己做什麽(具體什麽她還沒想),她能反抗嗎?

園子非常冷靜客觀的想:她不能。

就她無意中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看來:麻倉葉王雖然確實活著練成了《泰山府君祭》,但他當年屬於橫死,所以根本沒留下任何與之相關秘籍手劄。

也就是說,就算園子想上門買份秘籍練練好以防萬一,那報名點裏也沒有教材了!

早前屍魂界大亂,一眾死神和藍染惣右介對峙時,園子曾經試圖用沒有背熟的箴言直接把藍染收成神器,以達成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那會兒她詞都背不全,而且照夜鬥的說法,學會了卍解的死神,基本上已經不會被神明左右了。

但是在她開始念詞(尤其詞還背錯了)的時候,藍染惣右介那個銀毛的同夥,依舊毫不猶豫的選擇就地殺她滅口。

因為【基本上】,並不等於【絕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時常將自己的價值和盧浮宮劃等號(不談文化價值,只明碼標價算金額)的鈴木園子小姐原地蹦跶了兩下,覺得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斥著金錢的重量。

——她這麽沉重的一堆錢,怎麽能用自己的人身安全,去賭那大福神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另有所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