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戲很多的跡部君

阿其波盧德家七拐八拐的人情電話從英國打過來的時候,忍足瑛士正在山林子裏教自己兒子釣魚。

忍足家的成員算不上特別多,但是一年到頭可以聚在一起的時間卻很少。

中年的忍足們都在當醫生,飛國外開會的,奮鬥在手術台一線的,而青年的忍足都在上醫科大學,鑒於家學淵源,他們不是跟著導師飛到國外開會,就是跟著導師學習如何奮鬥在手術台一線,可以請假的時間十分稀少。

等他們難得都閑下來的時候,少年的忍足們沒時間。

忍足謙也和忍足侑士,都是要打網球的 。

每年度假的黃金期,他倆都去打全國大賽,最糟心的是:冰帝和四天寶寺,都是準決賽那一級別的選手,人家一輪遊的,打一個周末的比賽就正常放暑假去了。

可他們倆——要從合宿、預選賽、地區賽,全國大賽一路打到頭——可巧前年是四天寶寺輸給立海大,去年是冰帝輸給立海大,兩家都被幸村精市懟死在了奪冠的半路上。

所以從拿到亞軍的榮譽那一天開始,就是新一輪為冠軍之路沖鋒起點。

這麽一算,他們打網球比賽,要從這一年的後半截,一直打到下一年的暑假前。

基本也就等於沒放假。

——這種情況下,你們知道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度次假有多難得嗎?

當然,忍足瑛士是不會真的咆哮出聲的,他接電話的時候手裏還拿著根釣竿,實在推脫不了,就心煩意亂的抖著手腕甩魚線,他兒子端著一碗餌料,同樣心超累的蹲在他腳邊,手臂上上下下的跟著去抓半空中亂甩的魚鉤。

所幸忍足侑士動態視力過人,身手也挺敏捷,雖然中間被魚線甩了一次臉,好歹完成了親爹分配給他的家族任務。

他松完了氣一擡頭,才發現:電話居然還沒掛斷?

忍足瑛士同樣戴著副金絲邊的眼睛,不過比他氣質比少年期的忍足侑士更成熟文雅一點,一旦沉下臉來,看著也更可怕些。

那狹長的鳳眼一眯,分分鐘跟要黑化了一樣。

他自詡算是個專業人士,原本不想用私人生活當借口推脫工作來著,被對方鍥而不舍堵的沒辦法了,終於認輸似的捏了捏鼻梁,可敷衍的感嘆說:“實在不巧,我現在不在關西,一時半會兒趕不到冬木那個地方。”

對方特別配合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用一種誇張到虛假的慶幸口氣,刻意的捧說:“太好了!病患現在也不在關西。”

忍足瑛士讓他懟的嗓子裏一堵,忍足侑士蹲在他腳邊沒忍住笑了一聲。

忍足先生面無表情的擡腿,踢了忍足少年一腳。

電話那邊的人開始嗶嗶,說病患是英國那邊的貴族來著,到時候買個進口儀器啊,進口藥品啊都方便啊是不是?何況對方年紀不大,英年早逝了多可惜……

一長串嗶嗶下來連氣都不帶喘的。

忍足瑛士皺著眉頭,再次捏了捏鼻梁,也不知道是被對方說服了、還是單純被他念叨煩了,就問:“人現在運到哪了?”

對方似乎聽出他語氣中的松動,馬上回答說:“病患現在正在轉院去東京金井的路上,只要忍足先生答應,直升機馬上就到,保證你一下飛機就能看到病患。”

忍足瑛士冷笑,心想你的重點應該是【(那來頭挺大的)病患一下飛機就能看到醫生】吧?

但是人情電話嘛,能打給他的都是需要酌情考慮的,所以掛了電話之後,著名外科專家忍足瑛士先生的心情明顯非常糟糕。

忍足少年看著他的黑臉,試圖轉移話題。

他先嘖嘖有聲的感嘆了一下算是鋪墊,然後說:“年紀輕輕遇到意外確實挺可惜,說起來,跡部之前一直呆在英國讀私立學校,說不定您這回正巧救到他的同學呢,這也是緣分對吧?”

忍足瑛士似笑非笑的垂下眼簾,直盯的他開始蒙蔽了,才冷哼一聲:“他說年紀輕。你就真當年紀輕啊?”

“奔三的人了,白種人又顯老,跡部見了他八成可以直接叫叔叔了!做的哪門子同學!?”

忍足侑士蹲在原地聳了聳肩,暗搓搓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忍足醫生的表情雖然肉眼可見的泛著黑氣,還是仔細的收起了釣具,準備去和家人們告別。

十分鐘後,完全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忍足謙也端著一排調料罐子,挨個擰開聞味道。

坐在燒烤架前的忍足惠裏奈憤憤不平的安慰她爸:“沒事,不生氣啦,有錢不賺白不賺嘛。”

她開始實習之後,多少也見識過幾個棘手的病人,當下煞有介事的說:“既然說是外國的貴族,又能搞出這麽大排場,治好了忽悠他們家給醫院捐棟新樓好了!”

話音一落,坐在一邊看報紙的忍足大伯“切”了一聲:“那醫院雖然姓金井,但最頂頭還是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