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他的聲音冷冷的,卻壓得低低的,在他銳利的目光裏,十一公主下意識地也壓低了聲音有些不安地說道,“聽說是阿寧的家人。那燕守備家的太太張嘴就說是阿寧的二嬸,之後還提及什麽燕家的老太太,口口聲聲是阿寧的祖母。只是……我可沒見過這麽逼迫自家骨肉的家人,阿寧也和他們應該沒什麽往來。”她說得飛快,又試探地對沉默起來的楚王問道,“叔祖,您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阿江前些天傳信給我說的。”沈言江是個心思很敏銳的人,聽說了燕家的事就覺得這件事有必要稟告給楚王。

恐哭包淚淹蜀城,因此,楚王就帶著人過來看看。

沒想到正趕上燕寧醉酒。

“他,他還挺機靈的。”十一公主沒想到沈言江看起來冷淡的一個人,機靈起來簡直叫她都自愧不如。

尋常的守衛公主的副將,可沒有這麽機靈,甚至還能看出這裏頭有不對勁兒的地方,把楚王給請到王家來。

一提到王家,十一公主急忙問道,“王家豈不是知道叔祖大駕光臨?”

“他們不知道。阿江給我開的門,沒有驚擾旁人。”楚王看著抱著自己的衣擺睡著了的燕寧,緩緩地說道。

這哭包真是……

怎麽他一眼沒看見就會被人欺負?

她生了一張被人欺負的臉麽?

楚王十分頭疼。

“他原來是這麽機靈的人。”十一公主幹巴巴地稱贊了沈言江一番,頓了頓,繼續幹巴巴地說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她一邊說,卻見楚王已經起身。

他隨手把腰間的一塊懸掛著的龍形玉佩扯下來,塞進了燕寧的手裏。仿佛是因為這枚他一貫隨身攜帶的玉佩上全都是他的氣息,燕寧動了動手指,放開了衣擺抱住了玉佩,轉身繼續睡了。看見哭包沒有哭鬧,楚王心裏輕松許多,對十一公主示意一同出來。

這到底是在王家,叫人知道他在燕寧的閨房之中未免不合適。

特別是他聽沈言江的意思,這王家竟然和燕家勾結。

楚王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十一公主在夜色裏看到這個冰冷的表情,覺得渾身都在發麻,卻不敢吭聲,束手看著楚王行色匆匆,直接帶著人離開了王家。

她本以為這件事已經沒事了,畢竟楚王已經確認了燕寧的安好,然而十一公主卻沒有想到第二天的清早,外頭的天才蒙蒙亮的時候,王家的丫鬟就已經匆匆地來她的面前稟告說道,“公主,王爺駕臨,剛剛被老太太與老爺太太們接到了上房去。太太請您過去救命!”

救命?

十一公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楚王說一句“要命”,那他是真的會要人命的。

只怕這救命二字並不是虛言。

只是楚王難道還要為燕寧做主?

十一公主都覺得震驚極了,不過卻覺得這件事不能瞞著燕寧,急忙親自帶著宮女去了燕寧的房間,把楚王到了的事說給燕寧聽。

此刻燕寧正剛剛起來,因為還有些宿醉,她正暈乎乎呆呆地靠在拂冬的身上,叫拂冬幫自己穿衣裳。見到十一公主匆匆而來,燕寧不由有些好奇地問道,“公主怎麽這麽慌忙?”她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緊緊攥著的龍形玉佩藏在衣袖裏,有點不好意思。

她聽拂冬說昨天晚上王爺來了,還把玉佩塞進她的手裏,唯恐她吵鬧。

燕寧想,昨天自己醉酒的樣子一定不好看。

“叔祖來了,正在前頭呢。我瞧著來勢洶洶的,應該是要訓斥王家人。”十一公主見燕寧嬌花一樣軟在拂冬的肩膀,似乎因為醉了酒還沒有好,眼角泛起了淡淡的紅,眼底還帶著幾分瀲灩的水光,不由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如果你還難受就別去了。叔祖慈愛,應該不會見怪。”

只是她才說完,燕寧卻一下子站了起來,匆匆忙忙地收拾衣裳起來說道,“我,我難受也是要去見王爺的。”她來蜀中不就是為了見楚王麽?因為要和十一公主來王家,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楚王,如今能見到,為什麽不見他?

而且……她還想知道,昨天她那麽跋扈,都叫人把一個守備的太太給趕走了,楚王會不會覺得她太跋扈了呀?

燕寧心裏緊張得不得了,收拾好了,在啞然無語的十一公主的帶領下就去了前頭的上房。

上房之中已經一片央求。

楚王高高坐在上首,一旁是沉默不語的王老夫人,下方跪著的是王大太太。

“王爺饒恕妾身這一次!妾身,妾身只是想著燕家與王家親近,公主不理會她總是有些……因此才會忤逆公主……”王大太太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違逆了十一公主的意思,叫燕太太來了宴席竟然會叫楚王親自為十一公主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