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頁)

徐老漢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說道,“可不是!那些人也就是會練練嘴皮子!一動真章就不行了!要我說,這事兒本來就不對,去年政府已經下了文件,規定每家一個漁船交多少魚蝦,現在又要去大家多交,這就好比手裏只有兩個饃饃,已經上交了一個,還要惦記另一個!這和以前的舊社會地主剝削咱們農民有什麽區別!”

這話有些超綱了,孫秘書正要斥責,張處長瞪了他一眼。

徐老漢看到張處長笑著點了點頭,繼續又說道,“我是個沒文化的人,不懂得大道理,但我琢磨著,我們村書記總強調的集體,集體不是個物件兒,應該也是人嘞,也就是說,集體那些人,讓俺們這些人交上來魚蝦他們吃,他們人多吃不飽,還要求我們多交,怎麽就不考慮我們也餓肚子呢,而且,集體這些人都是幹啥的,為啥不能自力更生?”

這話很實際也很有道理。

張處長點點頭,說道,“大叔你說的對!你放心,只要交夠了政府要求的,別人不敢為難你們!”

事實的確如此,平城市政府對於農民的公糧,和漁民每年上交到海貨都有明確的比例要求,不會無緣無故的增加份額,但倘若是有的地區或者公社上交的數量比較多,會得到上級部門的嘉獎,甚至會算到政績裏面,有的基層幹部會因此得到遷升的機會,所以下面才會這麽弄。

徐老漢狡黠的笑了笑,他早看出來張處長是個當官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個大官兒。

在陳市長手下辦事兒,不懂得討價還價是要吃大虧的,以前張處長太嫩了,缺乏鬥爭經驗,為此吃了不少虧。

他撓了撓頭,大著膽子說道,“友松哥,這我可辦不到!我能力有限,要不,換別人來負責這件事情?”

陳永松沒被他激怒,反而嗤笑了一聲,說道,“怎麽,遇到困難又要臨陣逃脫?”

張處長認真的說道,“陳市長,一個月真的不現實,追蹤財物所有權有時候很簡單,但有時候要繞上好幾個圈子,而且還需要其他部門的配合,這些都需要時間,現在是十一月中旬,今年春節是二月中旬,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爭取年前結束所有徹查的工作,年後再用一個月的時間完成所有的募捐,四月份春暖花開,修路工程就可以動工了!”

陳市長沉吟數秒說道,“四月份太晚了!最遲三月中旬必須動工!”

張處長點了點頭。

陳友松低下頭又開始看文件,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張處長站起身,將抽屜裏的一罐茶葉拿出來,這茶葉是上好的雀舌,落在陳市長這樣的人手裏,有點可惜了。

陳市長倒不是像那個趙珍珍,完全不懂也不講究,他是年輕的時候熬夜習慣了濃茶提神,喜歡醇厚的紅茶比如鐵觀音,看不上這清淡的綠茶。

張處長沒找到空罐子,幹脆將一罐子雀舌全都拿走了。

又剛過了半個月左右,京裏還沒傳來任何消息,但徐局長主動打來了電話。

很明顯,徐局長在電話裏情緒不高,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他這次退休顯然不是自願的,因為他早過了退休的年齡,這次應該是受了排擠,而且是落了下風,不得不去主動退出。

徐局長對自己的事情不願意多少,陳友松也沒有多問,不過還是拿到了最為關鍵的信息,接替徐局長的,是一個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的名字:王桂生。

這個人因為是平城人,陳友松早有耳聞,此人和徐局長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狡猾內斂,他之前的職位是保密局局長,在這之前,從未聽說過他會插手工作組的事情。D但徐局長的意思,其實王桂生早就對自己的位子虎視眈眈了,這一次應該是走了上頭的路子。

王桂生這個人和徐局長不一樣,即便在單位是最高領導,看起來也完全沒有架子。周一例會之後,為了盡快的熟悉情況,他顧不上歇一口氣,就把負責日常事務的盧志偉叫進來了。

事實證明,人必須要受到挫折才能迅速成長起來,和兩年期相比,盧志偉現在是真的沉穩多了,雖然換了領導,但他的情緒沒受到太大的印象,將日常的工作要點一一匯報給新的領導。

王桂生很欣賞他這種寵辱不驚的年輕人,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

“小盧平時的工作做的不錯!你是哪一年調到這裏工作的?”

說到這個盧志偉心裏就有點難受了,當初和他一起進來的人,現在級別都比他高了,不過,父親盧司令說過,兩個人一起走路,其中一個人搭上順風車走快了一程,但走慢的那個人不要著急。

畢竟人不可能總是好遠,也就是一時好運罷了。

所以他自己的路要踏踏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