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頁)

李舅母身邊的一個嬤嬤特地過來傳話,說是徐三姑娘知道宋師竹在馬車裏,所以便讓自家車馬讓了一射之地。

宋師竹笑:“勞煩嬤嬤幫我跟徐三姑娘道個謝。”這個姑娘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不巧,他們在驛站時又遇著徐家人了。

來程時,眾人身後跟有惡鬼在追一般,緊趕忙趕的,回去時就自在多了。李舅舅已經決定在驛站待一晚,隔日再出發。

宋師竹剛躺在榻上,就被徐三姑娘找上門來了。

“旅程勞頓,我家少奶奶剛才說要躺一會兒,真是不好意思。”耳朵貼著被褥,宋師竹就聽見螺獅撒了個慌。

“宋姐姐是累著了吧?我帶了些人參養生丸,待會讓人送些過來。”徐三姑娘小小地驚呼了一下後,關心道。

“我們家也帶了,不勞姑娘費心了。”螺獅在門口毫不相讓,直接就把徐三姑娘的話堵回去。宋師竹豎著耳朵,嘴角微翹。

只是到了第二日一早,徐三姑娘不知道怎麽走通了李舅母的路子,居然是由舅舅家的嬤嬤引她過來的。

這回宋師竹就不得不待客了。她覺得這個姑娘真是契而不舍,這種精神要不是用在挖墻腳身上,真是值得表揚。

徐三姑娘閨名徐千意,名字與她的相貌氣質極為對得上,帶著一股子溫柔婉約,說起來話也有一種纏綿的味道:“先前在安城縣時跟宋姐姐一塊病了,沒能跟姐姐好好說說話,真是一件憾事。”

宋師竹安慰她:“這世上許多事情都有遺憾,錯過了便算了。”她也不是很想見到她。

“怎麽能這麽說呢,我與宋姐姐一見如故,這些日子不見,我怕宋姐姐都會把我忘了。”她嬌笑一聲,拿一雙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看著她,白蓮花的氣質表現無疑。

似乎是因著宋師竹的態度太冷淡,她咬了咬唇,突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道:“宋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

宋師竹想著不能讓她帶了節奏,便板著臉道:“徐姑娘說這樣的話,外頭人聽了還以為咱們有矛盾呢。”

徐千意又笑道:“我和宋姐姐說一些私房話,還有誰能聽到。宋姐姐也太謹慎了些。”

宋師竹便端起茶碗喝起來,不說話。這個姑娘卻很有些自說自話的潛質,不知道從哪裏起了個話頭,就順勢提起封恒來了。宋師竹一聽到她說起自家相公,便覺得別扭。

徐千意的態度十分熟稔一般:“封二哥許是這兩日就能接到朝廷的獎勵,宋姐姐這一回回城,剛好能趕上這件好事。到時候我一定上門道喜去,宋姐姐可不要嫌棄我。”

“徐姑娘的好意,我在這裏先受了。前些日子下大雨,我們先前開了菜地,家裏亂糟糟的,許是要整修一番,應是不能待客了。”

“那是挺可惜的。要是宋姐姐家裏布置好了,我能不能上門去看看宋姐姐?”

“我們那一片都是賃屋住的,龍蛇混雜,徐姑娘身份金貴,怕是不太方便。”宋師竹道。總之徐千意說的每個借口,她都找了個原因頂回去。

兩人一來一往,語氣並不激烈,但到最後看著這姑娘死死咬著唇、揪著帕子的模樣,宋師竹卻有種自己在欺負人的感覺,又一想,她都在肖想她相公了,她不欺負她欺負誰去?

就在宋師竹為了保護自己相公努力奮戰時,封恒卻躺在病榻上燒得滿臉通紅。他看見李先生進來,便掙紮著起來了。

剛才大夫已經過來看過弟子了,李先生也看過大夫的藥方,就是這些日子熬得太過,加上突然落水受寒,便發起燒來了。

封恒這些日子確實辛苦,接連半個月的暴雨天都跟在他身邊,每每河道衙廳有關於汛情的討論,他都要跟著過去認真旁聽。這麽些日子下來,就連他那個習武的大侄子都經受不住,封恒精神頭卻還十分好。

這一回若不是突然落水,也不能病成這樣。

想著封恒半個時辰前的驚險,李先生握住他的肩膀讓他躺好,道:“幸好你做了準備,否則臨到最後陰溝裏翻船,真是……”他搖了搖頭,沒有說完。

封恒笑:“我也就是怕死罷了。”他這段日子跟在老師身後上堤壩時,都隨身帶著一個大葫蘆。不管是誰見了,臉上都要露出一點嘲笑之色。

葫蘆是宋師竹早就準備好的,約半人高,上面開口,裏面可以放衣物糧食,壺口綁著皮套,外頭還套著竹藤網套,極為怪異,但他和宋師竹都覺得要是真有洪水發生,卻是一個真的救命之物。

當時宋師竹一口氣就從一個老農手裏高價買了五個,除了他外,另外四個是為家裏留守的下人備的,就是擔心堤壩真的崩了,這些人來不及逃。

妻子心腸柔軟,封恒也有些觸動,就是他第一回試背的時候,真真覺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