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宋師竹有些不好意思,她沒想到筷子戳著戳著,就化擔心為食量了;黃氏也慶幸有宋師竹在一旁比較著,否則以原主的小鳥胃,她這回肯定要在婆婆面前穿幫了。

她想了想,靦腆道:“吃慣了大魚大肉,一時見著些清淡的,就愛上了。”她頓了頓,貼心道,“我想弟妹也應是如此吧。”

有人為她找好了理由,宋師竹也跟著點頭。她就是覺得奇怪。這幾日與黃氏相處下來,宋師竹不覺得她是那等心腸惡毒到會給小叔子下藥的人。不過她如今滿腦子都是書院講會出事的事,想了想,就把黃氏的事先放到了一邊。

等到午後,一場大雨下來,宋師竹心中的擔心突然就消退了一小半;李氏許是知道她的憂慮,宋文勝那邊一有消息過來,就讓人過來告訴她。

知道書院講會已經中斷時,宋師竹才是真的舒出了一口氣。

她一早上心心念念的就是這件事,剛才午膳時好幾回眼前閃過宋師澤趕不及到書院,封恒被燒成灰碳的場景。她都不知道是老天爺的金手指延時提醒,還是她太著急自個臆想出來的。

許是宋師竹放松的表情太過明顯,趙氏便問出了口。

宋師竹也沒有隱瞞,這件事牽涉太大,之後她讓宋師澤去書院的事情一定會流傳開的,與其讓婆婆從別的渠道知道消息,還不如她先說出來。

她就著剛才跟宋師澤說出的理由,道:“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那兩人似乎發現有人接近,立時就躥入人群中了。我怕真有事情發生,就讓這回跟著祖母他們過來的一個族弟去書院通知,我娘剛才就是讓人過來跟我說,賊人已經被抓住了。”

雖然事情已經平息,但趙氏聽她描述過程是還是止不住地心驚肉跳,幾度吸氣,最後才道:“這麽大的一件事,你剛才就該先跟我們說!”

宋師竹把話說出口之後,也想到了婆婆可能會惱怒的事,只是她剛才確實沒有心思去思考其他問題,只能帶著一絲柔軟的歉意道:“我是覺得事情沒有解決,除了多幾個人擔心也沒用。”

趙氏搖了搖頭,心中覺得兒媳婦還是偏著娘家,不過一想到宋師竹出嫁才幾日,那點芥蒂便也消失了,想了想,叮囑道:“這回就算了,以後有事,千萬別瞞著家裏。”

看到宋師竹乖巧地點了點頭,神色真誠無偽,她才繼續道:“幸好你發現了那些人預謀的事情,否則今日書院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想到宋師竹說的,那些人居然把火藥當成爐灰埋在鼎爐裏,她就覺得驚心動魄,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自己的兩個兒子。

此時,趙氏越發急切地想見到了緣方丈,只是她剛剛才知道,如今在方丈寮房裏的,是周山長家的女眷。周山長是兒子的老師,趙氏也不好意思讓人去催。

豐華書院那邊發生了這樣一場大事,今日的講會也繼續不了了。

本縣宋縣丞趕在最後一刻帶了人進來,在滿室濃烈的熏香中,將先賢畫像前的鼎爐掀翻後發現火藥的事情,一整個書院都在議論紛紛。

尤其是今日有幸進入燕夫堂參加祭禮的幾個剛過了府試的學子,更是一陣後怕。差一點,他們的仕途就要交代在裏頭了。

這種情況下,單槍匹馬過來救人的宋師澤簡直成了一塊香饃饃。下過一場大雨之後,燕夫堂外的院子都是沁入鼻端的草木香氣,濕漉漉的青石板上帶著無數水坑,可眾人不顧會把袍角弄濕,團團地就把宋師澤圍了起來。

他個子小,被人群包圍起來後,外頭的人一點都看不見他的影子。宋師柏還是占著身份之便,才能擠到族弟身邊,一見著宋師澤,他就興致勃勃問道:“你說是我姐叫你過來的?”

沐浴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宋師澤也明白了,族姐把一份天大的功勞送到他手裏。

在族弟閃閃發亮的目光中,宋師澤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剛才在幾位大人面前也是這麽說的,是族姐發現了不對,才讓他過來阻止祭禮的。學政大人反反復復問了他好幾遍,最後聽他的答案始終如一,沒有半點添減時,還連連誇他“一腔赤子之心”。

宋師澤對著饒有興致的族兄,把剛才在屋裏的情況也說了一遍。

許學政最後的那句評價,他還是知道不能由他嘴裏說出口,便憋在心裏,打算等到回家後再與勝大伯說。

只是就算如此,宋師澤心中還有幾分興奮,礙著平時喜歡爭風吃醋的柏族兄也在一旁,他的臉上才不敢表露出痕跡。

這點沉穩,看在正從屋裏出來的許學政眼裏,就更覺得滿意了。許學政年約四十上下,面白無須,年初剛剛接任安陸府學政一位。

可此時他一想到剛才的那場危機,便不由得心驚膽戰。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巡視書院,居然會有這等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