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強吻

徐南燁說這句話時又壓低了幾分語調。

冰冷而陰沉的聲音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更不是“金屋藏嬌”那樣的戲言,而是真切的像將面前的這個女人鎖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只能依附著他而活,甚至連活命的空氣都只能求他施舍。

空曠的套間裏,他的呼吸聲隨著胸口的起伏逐漸加重,像是夜晚猛獸的低吟。

褚漾動了動下巴想要將自己從他的束縛中逃離。

男人似乎猜到她的意圖,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身體傾身而壓,與她緊貼著。

他狠狠抵住她,沉著嗓音低吼:“褚漾!”

褚漾不敢動彈了。

她這是真的被嚇到了。

兩個人上身緊緊相貼,褚漾的胸腔快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男人一手還鉗著她的下巴,另一手箍著她的腰,勁瘦而沉重的身體成了桎梏她最有力的枷鎖,唯一落空的雙腿也因為他將膝蓋抵進之間而動彈不得。

明明面前的人再熟悉不過,她卻察覺到了危險。

逼仄的活動空間中,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滾燙急促,即使心有各想,黑暗中仍有曖昧的氣氛交錯著。

她的心跳本來就因為害怕而快得嚇人。

褚漾擡起胳膊,按在他肩上,細微的將他往外推。

這雙手曾被崇正雅牽過。

或許還曾被顧清識牽過。

卻將他往外推。

徐南燁臉色驟然陰冷,他非但沒有放開她,反倒譏諷的勾起唇,也不知是笑她還是笑自己。

他低頭,不由分說的吻住她。

這是實實在在的強吻。

往常都會給她換氣的余地,甚至會耐心引導她怎麽回應,到如今這種細密的溫柔盡數消失。

他像是在發泄著自己的欲望,用力廝磨著她的唇瓣,舌尖粗暴且用力的奪取著褚漾口中所剩不多的空氣。

她近乎窒息,憑著本能拉扯著他身上的襯衫,想讓他離開。

無濟於事。

再溫柔的男人,強吻起來也不會給懷中的女人任何逃走的機會。

他的吻一再深入,直到鼻梁上的眼鏡成了礙事的東西,他才稍稍離開了她的唇,終於給了她喘氣的機會。

徐南燁空出只手將眼鏡摘下丟在一旁,鏡片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後終於沒有了任何阻隔,褚漾又開始急切尋找呼吸的出口。

她的嘴唇出血了,口裏開始有血腥味蔓延。

徐南燁也嘗到了鐵銹般的液體,終於放開了她,擡手用大拇指替她擦去了嘴邊的血跡。

褚漾大腦一片漿糊,還在大口的喘著氣平復心跳。

從沒有看他這樣生氣過。

他總是斯文溫和的模樣,就算被她開了玩笑,也只是扶額笑笑而過,從不會與她計較。

結婚一年多,褚漾還是習慣叫他師兄。

他沒有爸爸那麽嚴肅刻板,也與顧清識的冷淡寡言不同,褚漾接觸過的異性不少,但能讓她留下印象的卻是寥寥無幾。

徐南燁像是陣柔和清雋的秋風,尤其是那雙天生淺色的瞳孔裏,總是溫柔且多情的。

平時總笑臉相待的徐南燁生了氣,比任何人都可怕。

徐南燁問她:“疼嗎?”

這麽暗的環境裏,褚漾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楚,卻能實實在在感受到他的憤怒和失望。

她怕。

怕他真的生氣,然後不理自己了。

褚漾想開口解釋,張著嘴,大腦卻一片空白。

有啜泣聲先從喉嚨裏冒了出來。

不是因為嘴唇被他咬破感到痛才想哭,也不是因為他盛怒而冰涼的聲音,更不是因為那聽著滲人的威脅。

她又很多話想說,但說出口的也只有簡短的四個字。

“你誤會了……”

原來百口莫辯,心急辯解的時候真的反而什麽詞兒都說不出口。

只能用這蒼白的話希望能讓他冷靜一些,能耐心聽她解釋。

“你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

他沒聽她說話,只是言簡意賅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

褚漾該怎麽說。

她本來不想答應崇正雅的邀請,但她從他的電話中聽到了徐南燁的名字,鬼使神差鬼迷心竅,查崗也好跟蹤也好,她就來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聽上去變態又不可思議。

她憑什麽管他呢。

就憑那張說白了是她騙來的結婚證嗎?

褚漾說不出口,她緊緊抿著唇,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她喜歡徐南燁。

這太丟臉了,明明她在心裏頭告誡過自己很多回,他們的婚姻實在荒唐,而她更不該在這種荒唐中自作多情的認為他是喜歡自己的。

那張騙來的結婚證,她把徐南燁騙來當丈夫,也把自己給騙進去了。

就算被男人逼到角落,被他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心裏那該死的自尊心卻還在苦苦支撐著褚漾的雙腿。

如果她的試探又換來拒絕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