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房卡

玩不起?

她褚漾的字典裏就沒有玩不起三個字,要真什麽都玩不起,現在也不能跟徐南燁在這裏掰扯。

“房卡還你,”褚漾支支吾吾,“晚上我來找你。”

徐南燁沒伸手,語氣徐淡:“你拿著吧,我下午還有工作,會晚點回酒店。”

褚漾擡眼,神色復雜:“你的意思是讓我洗幹凈等你回來?”

“隨意,”徐南燁微笑,眼睛在她脖頸下遊移,“等我回來一起洗也行。”

老變態又來了。

褚漾心裏有些發怵,嘴上仍不肯服軟:“我剛就是想教訓教訓那個學妹,沒真想跟你怎麽,”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要工作忙就算了,我不能耽誤你工作。”

男人不動聲色:“耽誤不了。”

褚漾頓時有種自己被鄙視了的感覺,繼續勸他:“你明天還有工作吧?晚上太勞累了不好,要不今天就算了?”

“漾漾,”徐南燁叫了她的名字,慢吞吞的出聲,“你太小看我了。”

“……”

他平時說話文雅,一般褚漾拋這種帶色問題,他要不就是一笑置之,要不就是當沒聽到,再要不就是直接身體力行,幾乎不會跟她耍嘴皮子拖延時間。

徐南燁喝了點酒,衣著不似平常整齊,潔白的襯衫上能見到幾處細小的皺痕,袖口挽起,露出緊實有力的手肘。

手腕處的銀色手表遮住他分明的尺骨莖突,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胳膊上,指尖粉白,修剪完美,白凈而又骨感。

他的酒量褚漾是知道的,老變態現在絕對很清醒,他甚至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過是單純在逗她罷了。

褚漾抿唇,有些氣悶,盯著他的手發呆。

修眉俊目的男人順著她的目光瞥了眼自己,驀地嘴角噙著輕佻的笑意,眸間流光溢彩,戲謔盡數被藏在鏡片下。

徐南燁走過來,手插進褲兜刻意打斷她的視線,又彎下身子,側頭低眸望進她的眼睛。

“漾漾,”他的嗓音像是釀了許久的醇酒,慢吞吞的出聲蠱惑,“光是看就夠了嗎?”

褚漾回神,呼吸急促:“什麽?”

他低笑,沒戳穿她,直起腰徑直往廁所走去。

回包廂的路上,褚漾一直握著那張房卡,把冰涼的卡面握得發燙。

也沒注意差點迎面撞上人。

向圳捏著她的肩膀,蹙眉低聲抱怨:“怎麽都不看路?”

褚漾後知後覺的擡起頭,將房卡塞進裙兜裏,說了句抱歉。

或許是還在想別的事,她大而清澈的深色瞳孔裏難得霧蒙蒙,嘴唇微張,看著沒有平時那麽精明,顯出幾分天真。

向圳和她接觸不多,每周大例會見面的時候,她和自己的位置相隔很遠,卻還是能通過耳朵聽到她的一舉一動。

旁邊的人總向他匯報著褚漾的一舉一動。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裙子,襯得皮膚很白,又或者是她今天剛洗完頭發,又黑又亮的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肩後,露出較好精致的臉蛋。

其實別人也沒真去跟褚漾接觸,或者見她就尖叫那麽誇張,只是因為她漂亮,所以她在身邊時,總忍不住悄悄打量她。

沒有人能拒絕美好的事物,縱使再討厭。

但要說討厭,卻又說不出個具體的緣由。

或許是看不慣她總是打扮的那樣張揚,明明已經有非常優秀的外貌條件,卻好像還是不滿足於此,巴不得所有人都只注視著她一人,巴不得所有男生都喜歡她。

向圳並不屑做那樣膚淺的人。

她剛剛確實幫了自己,向圳公私分明,心裏頭再別扭,也還是趁著這個時機向她道了謝。

褚漾似乎有些驚訝。

她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向圳才替他擋酒,因此覺得這聲謝謝有些受之有愧。

“…不用謝。”

“你喝了那麽多,”向圳知道她去了很久的廁所,猜她是不是也去吐酒了,“胃沒事嗎?”

“啊,沒事,我好得很。”褚漾咧嘴,心裏頭對於向圳這種忽然轉變的態度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他平時對著自己的態度,明明跟孟月明有的一拼,就算他心有感激,也不至於變得這麽快。

褚漾歪頭,神色困惑:“你是不是喝多了?”

她紮著馬尾,穿著白裙子,和平時的褚漾判若兩人。

向圳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她。

他連褚漾的性格都捉摸不透,有時候很善解人意,有時候卻又渾身帶刺。

他討厭褚漾趾高氣揚,陽奉陰違的樣子,卻又覺得她性格玲瓏,即使是使壞,也很難讓人厭惡。

甚至是裝模作樣,也真的看上去楚楚可憐。

向圳心神微動,語氣僵硬:“是有點喝多了。”

隨後撇開眼,留給褚漾一個紅彤彤的耳朵。

褚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自己剛在老變態面前就是這副慫樣,太傷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