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2頁)

她想著快速賺錢的法子,不經意間擡頭,驚訝發現衛瞻仍如剛剛那般看著她。

她怔了怔,蹙眉問:“怎麽了?”

“泥泥啊,孤怎麽記得今日你說過,之所以沒有趁機逃走,正是因為沒錢?”衛瞻慢悠悠地拉長腔調,“孤如今身無分文還欠了巨額債務,泥泥不離不棄幫忙還債,這份癡心真情令孤感動不已。”

霍瀾音一噎,瞪他一眼,正色道:“衛瞻,我並非賭氣狹隘之人。行得正做得直,萬事所求不愧於心罷了。不過倘若令你誤會了什麽,我明日就走便是!”

衛瞻不喜歡她這一本正經的口吻,語氣裏略帶了煩躁:“哦?那泥泥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有著喜怒哀樂的尋常人罷了。”霍瀾音道。

衛瞻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隨口說:“看來孤以前身邊的人都不是尋常人。”

霍瀾音擡起眼睛看他。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話。

衛瞻低著頭,習慣性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正是前段日子,他以紀公子身份讓霍瀾音給她雕磨的扳指。

霍瀾音視線下移,看向衛瞻拇指上的那枚扳指。

她猶豫了一下,說:“明日拿去賣了。”

衛瞻轉動扳指的動作一頓,道:“這可是泥泥給孤精心雕磨的定情信物,賣不得。”

霍瀾音有些氣這尊太子爺渾然不急,她耐著性子勸:“這只是尋常的單子。我給殿下的定情信物分明是荷包。”

“嗤。”衛瞻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撩起眼皮看她,“荷包是定情信物?街邊兩個銅板一個的定情信物?”

霍瀾音頓時驚住了。

他竟是知道?

霍瀾音不說話了。她微微側額,揉了揉眉心。到底是風寒還沒痊愈,身子發虛,體力不支,折騰到這時候,她覺得很乏。她不再理衛瞻,簡單的梳洗過後,上了床榻,只想早些歇下。其他事情通通明日再說。

她剛躺下沒多久,倦意襲來。剛有了睡意,就被衛瞻推醒。

“喝藥。”

霍瀾音一想到千年雪蓮,頓時腦仁疼,一邊坐起來,一邊悶聲問:“雪蓮泡水?”

“尋常的風寒藥罷了。”

霍瀾音接過風寒藥小口喝著。

衛瞻緊接著說:“沖泡雪蓮的水可要晨露,眼下沒有。”

“咳咳……”

霍瀾音擡起眼睛望向衛瞻,欲言又止。

衛瞻望著霍瀾音的眼睛,懶懶等著她的說辭。

半晌,霍瀾音又喝了一口苦藥,才說:“多謝殿下的照顧。”

她低下頭,默默將碗中的苦藥盡數喝下。

衛瞻摸了摸霍瀾音的頭,隨口說:“泥泥,你可得快些好起來。”

霍瀾音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原來惦記債務的只她一個。

屋子小,床也小。霍瀾音蜷縮著側躺著,面朝床裏側。待衛瞻上了塌來,動作自然地從她身後抱住她。

霍瀾音闔著眼,腦袋沉沉,將要入睡,又睡不著。

衛瞻抱了一會兒,搭在霍瀾音腰側的手探入霍瀾音的衣襟,不安分起來。

霍瀾音闔著眼一動不動,猶豫了很久很久,忽然擡手朝著衛瞻的手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霍瀾音的脊背幾不可察地僵直了些,默默等待著身後衛瞻的反應。她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感官被無限拉長,只覺得半生那樣久。

身後的衛瞻支起上半身,他的手也從她的衣服裏離開了。

霍瀾音闔著眼,等待著。然後便感覺到衛瞻冰涼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他抓住她的手腕,押著她的手給他揉了揉被打紅的手背。

“啪”的一聲,衛瞻在霍瀾音的手背上也拍了一下。

聲音清脆,可是他沒有用力,一點也不疼。

霍瀾音微微用力地抿著唇。

衛瞻又躺下來了,他將臉貼在霍瀾音的後頸蹭了蹭,然後用力吸了吸她的香味兒。

衛瞻睡著了。

霍瀾音緩緩睜開眼睛。長夜漫漫,喝著有助眠作用的湯藥,她卻忽然睡不著。

翌日,天還沒亮呢,霍瀾音就醒了過來。可這麽早,衛瞻卻不在她身側。她坐起來,隱約聽見外面傳來衛瞻的聲音。她疑惑地穿上衣服推門出去,循聲望向遠處的花園。

衛瞻和那四個看守的護院彎著腰,用手中的瓷瓶在接晨露。

一個人摔了手裏的瓷瓶,大聲嚷嚷:“呸,咱們是盯著你跟你討債的,不是給你打雜當奴才的!”

衛瞻一腳朝他屁股踹過去,給他踹了個狗吃屎跪趴在地。

他暴躁道:“不把事兒辦好,小爺一個銅板都不還!”

有人抱怨:“什麽世道啊。欠錢的成了大爺!算了,也不是啥麻煩事兒……”

霍瀾音忍俊不禁。她望著蹲在花叢裏接晨露的衛瞻,嘴角輕輕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