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離校

好幾天沒見到蘇顯言了，下課後看到他來接她吃飯當然是很開心的，但是這幾天一直在想著的那個疙瘩還是堵得她很不舒服。

蘇顯言對程思眠已經很熟悉了，她的一些小表情他總能看出一點端倪來，“你有什麽事嗎？”

程思眠切著牛排的刀子一頓，“恩？”

“心不在焉，是不是想說什麽。”

程思眠詫異的擡眸看他，“你怎麽知道……”

蘇顯言勾唇一笑，放下叉子，“果然是有事，說罷，我聽著。”

程思眠耷拉著腦袋，聲音有些悶悶的，“蘇顯言，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很長一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忘記我啊。”

蘇顯言一愣，“為什麽這麽說。”

“我媽媽想回美國了。”程思眠輕聲道，“我想，跟她一起去。”

蘇顯言眸光微斂，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沒料到事情來得這麽突然，“程思眠……”

“我會回來的！”程思眠著急道，“我想去好好學習，也想好好陪陪我媽媽，蘇顯言，我會回來的，你，你能……等等我嗎。”

說到最後，程思眠的聲音已經很輕了，她知道自己是自私了，說離開便離開，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自己。

“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蘇顯言凝望著他，目光很幽深。

程思眠愣了愣，“哪，哪句？”

“會不會忘記你？”蘇顯言伸手撮了撮她的腦袋，“你是不是傻子，問這種問題。”

“我是認真的……”

“好，那我也認真回答你。”蘇顯言輕嘆一口氣，“我只怕你忘了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忘了你。”

因為她還在大好青春，還有一顆可以揮霍的愛心，而他知道自己，愛上一個人，難自拔也難回頭了。

“我怎麽可能忘了你。”程思眠拉住他的手，“沒有人可以比你好。”

“蘇顯言，我想去好好畫畫，我想自己再次回來的時候可以有自己的一點成就，”程思眠慢慢垂下眸子，“因為你太好，所以我不想自己太差……”

蘇顯言眉頭輕皺，“我說過了，你不差。”

程思眠勾了勾唇，“當然了，我在你心中是女神嘛，我知道的。”

蘇顯言搖頭輕笑。

“笑什麽。”程思眠橫了他一眼，“難道我不是女神嘛？”

“是是是。”蘇顯言擡手輕支著腦袋，眼眸柔和寵溺，“你是女神，很漂亮的小女神。”

程思眠擡了擡下巴，勉強算滿意了，氣氛也因此緩和了許多。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遲早要走的。”

程思眠詫異的看向他，“我才剛決定的。”

蘇顯言，“恩，但是從你媽媽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程思眠，“……”

“思眠，美國不算遠，我也可以經常去見你，你想回來，也可以隨時回來。”蘇顯言道，“珍惜你媽媽，還有，想學好畫畫，要加油。”

程思眠鼻子發酸，她知道去了美國不代表永遠不能見，但是畢竟隔了一個太平洋，見面總歸是難了一些。

“你不難過嗎。”程思眠抿了抿唇，“你早就知道我會走，那你是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是，做好心理準備了。”蘇顯言淡笑的看著她，“我還知道，等有一天某人回來後就是徹徹底底長大的她，那個時候，我才可以大大方方的牽著她的手，讓她永遠站在我的身邊。”

準備離開的日子，是蘇顯言陪同她一起辦學校的退學手續。

這所學校，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傅子雯和蘇嘉南兩個人，他們在程思眠的世界裏，是最最要好的兩個朋友。

傅子雯知道她要走，抱著她哭了好久，蘇嘉南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最後只問了一句，“我哥同意你走嗎。”

程思眠點點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蘇顯言，“他支持的。”

“恩，那就好。”

“思眠，你為什麽非要走啊，最後一年就不能好好待著嗎。”

“恩……怕高考啊，所以趕緊逃。”

傅子雯紅著眼睛瞪她，程思眠輕輕一笑，抹去她一臉的淚水，“好啦，我開玩笑的，只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所以按著那個方向去努力而已，蚊子，我會回來的，我也會經常聯系你，恩……順便慰問慰問你作為一個高三考生的心情。”

傅子雯抽了抽鼻子，“什麽時候了還說笑話。”

程思眠，“好了好了不說了，那你們快進去吧，我手續還沒辦完，現在要去了。”

“恩，那你離開之前要告訴我一聲，知道沒。”

“知道了知道了。”程思眠拍了拍蘇嘉南的肩膀，“蚊子就先借給你照顧了。”

蘇嘉南點頭，“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恩。”

程思眠跟他們揮揮手，朝蘇顯言走去了。蘇嘉南看著她慢慢遠去的身影，最終還是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