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頁)

就比如這次比賽,就算是冠軍隊的領隊,他仍然可以毫不受阻攔地從人群裏走出,瀟灑中又帶著一絲好笑,好笑裏又透出一些可憐。

都是顏值惹的禍,這該死的顏值。

夏茂茂開始轉移話題:“得了獎杯,你們隊等會兒有沒有慶功活動?”

嚴辭搖頭:“沒有。”

夏茂茂:“額。”

和“比完就去開派隊”完全不一樣呢……

夏茂茂於是問:“那你下午的安排是什麽?”

嚴辭面不改色地說:“現在去食堂吃飯,下午去圖書館。”

“……”

又來了又來了,冷血無情死學霸的氣息又來了。像嚴辭這麽一心向學的人,如果不是她主動搭訕,他整個大學是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

“但是我想去西門外面給你慶祝一下。”夏茂茂如是道。

嚴辭沒有什麽猶豫地滿足了她:“那就去吧。”

兩個人就這樣自然而然沒有任何阻礙地邁步走出了會場,仿佛一切的熱鬧喧嘩與鎂光鮮花都與他們毫無關聯。

酒飽飯足之後,兩個人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雖說他們去的小吃街被稱為西門小吃街,但其實這裏離學校西門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剛好這段時間附近正在建一個新小區,路上不時會有渣土車從此路過,到小吃街吃飯的學生走路都會小心很多。

下午兩點鐘的陽光有些強烈了,嚴辭一只手撐著夏茂茂的遮陽傘,另一只手被夏茂茂扒拉著,他們安靜地行走著,只有行道樹上的蟬在細聲鳴叫。

很多女孩子,包括她,很小的時候都曾經幻想過自己長大以後,一定要找一個白馬王子戀愛。他要很帥,很酷,光芒萬丈,和他站在一起的時候,她會被所有人羨慕。

但長大之後她就不再想那麽多了。

世上才子佳人少,飲食男女多,做一對平凡有情人,一輩子相攜到頭就已經很好了。

夏茂茂邊走邊想,突然間,一陣喇叭聲從轉角處炸裂一般地傳來,還伴隨著尖銳的刹車聲。

夏茂茂驚駭地擡頭——

她什麽也沒看見,只感到自己被嚴辭死死地抱住了。

他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裏。

但是沒用。

下一秒,一陣難言的痛楚襲擊了她,她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破碎,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燒,渾身骨頭化為尖刺紮向心臟。

她應該要死了。

嚴辭呢?他也會死嗎?他不該死去,他才剛拿到獎杯,人生一片坦途,未來不可限量。

夏茂茂不甘但又無可奈何地陷入一片無邊的黑暗中。

*

夏茂茂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唯一確定的事情是,她似乎沒死。

她不相信人死了還會這麽疼。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時期。

她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那裏的飲食並不算好,勉強填住嘴而已。但在青春期的時候,那點兒營養仿佛杯水車薪,饑餓這把火總是燒得她晝夜難安。白天覺得餓就算了,而最難熬的其實是夜晚。

那個時候,因為長身體,因為缺鈣,也因為夜間寒冷沒有厚被子,她的身體常常在睡著之後突然開始抽筋,腿部肌肉痙攣抽搐,整個人疼得像是被打碎重組。

現在她又找回了那種感覺,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知道這種痛苦簡直比她被撞上的那一刻更甚。

時間對於她而言已經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她不知道自己疼了多久,但就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疼痛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散去了,她真正地陷入了黑甜鄉之中。

夏茂茂醒來的時候,剛好有一片落葉從窗縫裏鉆了進來,落在她的眼睛上,它不算重,但剛好激活了她。

她緩緩地伸出了酸軟的手,拿起落葉,睜開朦朧的眼睛,視線模糊地朝前看。

而後,她的動作突然僵硬了,整個人仿佛被扔進了零下一百五十度工業速凍冰箱。

三個穿著制服的絕色美人正端著盤子站在她床前,笑容滿面語氣尊敬地說:“太子妃,您終於醒了。”

夏茂茂:瞳孔地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