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錦鯉保命(第3/3頁)

“俺師傅清醒的時候,就要俺把他綁起來,說他可能撐不下去了,還逼著俺發誓,若變成旱魃,就立刻砍下他的頭。”

白術冷冷道:“你違誓了。”

王道士把小腦袋搖得像潑浪鼓,“俺抹油(沒有),俺出客棧之前,俺師傅還叮囑俺快去快回,氣若遊絲,但是他肯定還活著。”

“俺就是怕出事,禍害無辜,還給箱子上了五把鎖,俺真的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啊!”

王道士指天發誓,不像是說謊。

白術陷入沉思:這就奇怪了,王道長的病程明顯比普通人要漫長,別人被咬,半刻鐘就變異。

王道長到底做了什麽,延緩了病情,生生拖了五天才變?

或許,發病時間更長,只是小道士沒有發現而已。

白術想起王道長是懂得醫術的,他是老師談允賢的忠實讀者,收藏過老師的《女醫雜言》。

白術頓生一線希望:千萬不要放棄治療啊!或許這個病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白術對下面的麥廠花和陸炳說道:“天亮之後,把王道長屋裏所有的東西搬出來,我要一一查驗。”

“另外,如果找到王道長或者其他藏身客棧的喪屍,盡量不要砍掉頭部,把他們弄到冰窖裏冰凍起來,這種死人的狂犬病或許能找到治療之法。”

話音剛落,東邊泛起魚肚白,黎明已至,微弱的光線照在白術身上。

天亮了。

為了以防萬一,按照白術的提議,客棧所有人都被以找奸細為理由,裝進馬車裏運走,每個人都蒙著眼睛,被運到一個地下工事裏單獨隔離,觀察三個月無礙後才釋放。

最終,東廠的人在廚房地下塌陷的菜窖裏找到了包括王道長在內的三具完整行屍,他們一見陽光,就像冬眠的蛇,立刻僵直不動,和普通死屍沒有區別。

若不是親見,誰會相信這是真的啊。

掌櫃等生意人被迫關門歇業,十來個千裏迢迢趕到京城選秀的各地秀女失去了資格,這次飛來橫禍,讓她們永遠失去麻雀變鳳凰的可能。

麥廠花拿著掌櫃提供的入住名冊,一個個核對地上的無頭屍,路引上會寫持證人的相貌特征,身高等。

東廠和錦衣衛的同袍已經被擡走安葬了,剩下都是黃字號房間的客人和幾個肉/體治療師。

陸炳粗略數著名冊和人頭的數目,“不對啊,少了一個人。”

麥廠花頓時臉色大變,發現住在黃字七號房,一個叫做裴玉的京城人氏,戶籍是匠籍,年齡二十七的客人至今下落不明。

人頭裏沒有他,地下菜窖的也不是他。

京城,正陽門。

清晨,五更三點(早上六點),宵禁解除,大門緩緩打開,人們排隊進城。

人群中,一個面白無須的男子雙手緊緊在胸前交纏交疊,目光警惕的環顧四周,他偷偷將一張寫著姓名為“裴玉”的偽戶籍撕碎,在人群的遮掩下一片片扔在地上,然後被千萬人踐踏,面目全非。

正是和治療師交流的宮裏的宦官,他是拿著偽戶籍登記入住似家客棧的,就是擔心身份露陷,被驅趕出宮。

他謹小慎微,昨晚治療師去了隔間,他聽著動靜不對,以為有人玩仙人跳,以公開他和治療師交易來勒索他。

他害怕被逐出宮廷。

他立刻背著包袱,光著腳就翻窗跑了,翻窗的時候一個黑影跑到他屋裏,幸好他跑得快,黑影只咬破了他腳趾頭一塊油皮。

出了客棧後,見到穿著白皮靴的東廠番役騎馬朝著似家客棧奔來,沿路一個個店鋪關門歇業,他不知道出什麽事情了,靈機一動,跑到了隔壁澡堂“華清池”。

他在華清池裏租了個按摩床睡了一夜,醒來時候,整只左腳都變成黑色了,而且一股黑氣還往小腿往上蔓延開來。

看起來很可怕,但是不覺得疼痛,只是有點麻。

必須趕緊趕到宮裏,不能誤了差事。

公公進城之後,去車馬行租了一輛馬車,趕到西華門,拿著牙牌進了宮……